王翼一向嚴肅,只說:「不行!」就否決了。
「品心想養無尾熊嗎?」袁韻雅問道。見品心原本失望的臉仰起,隨即企盼地點著頭。「因為無尾熊和犀牛一樣都是保育類的動物,所以不能讓人飼養呀!要是品心想抱抱無尾熊,可以等你爹地放假的時候帶你去澳洲玩,那裡可以抱到無尾熊喔!」
「真的嗎?爹地好不好?」王品心一等王翼點頭,轉頭又說:「到時候袁老師也要一起去喔!」
袁韻雅但笑不語。她不敢答應品心,因為她深知那是絕對不能成行的。任祖雍那一關她恐怕就過不了了。
任祖雍看著他們漸行離去的背影,下了車,將煙扔到地上,忿忿地踩熄。
他們挺好的嘛!她居然和人家父女親密得像是一家人似的。她有沒有搞錯啊?對方是個大人物,不是她高攀得上的!
怒氣衝天的任祖雍壓根兒忘了他自己也是個大人物。
在剛剛那短短時間裡,他認出了那成熟的男人就是國內知名企業「王氏」的領導人——王翼。他妻子在生下女兒的時候就已去世,幾年來也不曾和任何女人有過關係,但這回王翼卻不識相地挑上了「他任祖雍的」女人!
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對王翼客氣的!
任祖雍握著拳,隨著他們的步伐上了樓。
???
她再不回來,任祖雍發誓,他一定會衝到王翼家去逮人!
明明親眼看她和王翼一塊兒上了樓,此時卻還不見她的蹤影。在刻意不點亮燈的客廳裡,任祖雍坐在偌大的沙發上,盡量壓抑著內心翻騰的火氣,靜下心等待。
這裡是他在認識溫綺沒多久之後買下的,本想將它當成兩人的新居,可是卻沒想到溫綺會遭遇到那樣的事情。
和袁韻雅發生關係後,這裡便讓她給住下了。那時候這裡不過是有一些基本的傢俱和典雅的裝演,像個樣品屋一樣冷冰冰的一點人氣也沒有,單調得可以。是她來了以後,這個空間才開始慢慢變得有生氣。
眼睛所見的每一件物品,好像都有了生命般。
以往若是陰霾天氣,屋裡就會是一片森冷。而現在呢,即使是陰天,房裡仍是如晴天般溫暖,不再陰沉沉。房裡的盆栽和手縫的抱枕都是出自她的手,在放電話的茶几上、電視機上都有著他的照片、從雜誌上剪下來的那一種照片。
隨手拿起放置在前方桌面上的素描本,打開後赫然發現那是一本他的專屬剪貼簿!
不管是雜誌或是報紙,從五年前一直到最近的都有,結合成厚厚的一本,每張照片或報導旁邊都有註明日期……她真的是用盡心力的來愛他,是嗎?
這讓他正視到她為他做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
吐出一口氣,任祖雍把本子放回原位,整個人放鬆地靠在沙發上,感覺那舒適怡人的感受。
這裡竟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這還是他第一次細看這個房子的變化,結了霜的心房居然湧起一股感動……
真是見鬼的荒謬!可不是?任祖雍不禁一笑,笑中沒有以往慣有的冷淡和不屑,是許多年來一抹真正的笑容。
那抹笑在他不知道看第幾次時間後消失,他冷凝著一張嚴酷的臉,體內的怒氣在累積,一雙燃著火的眼眸定在緊閉的門板上,幾乎快將門板燒穿一個洞了。
他得承認,他現在真的真的很生氣!
好不容易大門被人推開,一張清麗臉孔出現,那瑩亮大眼中有著疑問。
「咦,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不是鎖上門了嗎?奇怪!可能是我忘了吧!唉……記性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呀!」袁韻雅轉身將門關上,嘴裡還自言自語地說著。
任祖雍挑起一道眉,心想:她一直就是這麼生活的嗎?孤獨一個人,就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知道要回來了嗎?」任祖雍冷哼。
「哇!」袁韻雅剛要開燈,沒想到黑暗中居然會有人說話,她驚呼了聲,隨即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開了燈,室內大亮,就見到臉色不是很好看的任祖雍,一雙眼專注地鎖定她,這讓袁韻雅不知怎地感到很詭異,不祥的預感充斥。她乾笑一聲就要躲進廚房。
「你一定很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給你。」她很遜,每次都用這一招!
「不用了!你過來。」他雙手抱胸,淡淡下令。
「啊?」她張大了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近他身邊,乖乖地站定在他面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玩得很開心吧,嗯?」看她一臉心虛的!
「什……什麼?喔、喔,很開心呀!」
任祖雍沉了臉,一語不發地瞪著她。
袁韻雅不知該如何是好,無措地玩著手指頭,兩人無言了近一分鐘。她抬起頭衝著他一笑,問:「你今天來得很早耶!怎麼了嗎?」通常他都在她睡了才出現。
剛剛他和滕灝、嚴卿共進晚餐,滕灝擺明了告訴他嚴卿已經變心的事實。其實他也不介意,反正他和嚴卿本就還沒有發展到不尋常的關係。
結束晚餐眼看才快九點,便心血來潮地驅車前來找她,沒想到想了她一整晚,竟讓他看見了讓他氣極的畫面。
「看來你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嘛!」
「我不懂你的意思——過得很好?」哪裡好?袁韻雅納悶著。
看來他們真是有點犯沖吧?要不然怎麼會每次一說起話來,就像要吵起來似的火藥味十足?而且他都說著一些像是暗喻的話,讓她摸不透他的本意是什麼!
「是啊!你不是出去玩了一整天嗎?這樣還不算過得好嗎?你會不會太貪心了?國王企鵝和無尾熊?」任祖雍說的最後一句是彆扭的暗示。
袁韻雅不自覺地吸起紅唇思考著。「啊?企……企鵝?無尾熊?」腦筋轉了下,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說我去動物園嗎?的確是滿好玩的!下次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看。」
任祖雍凝視著她恬靜的臉,忽然覺得她唇上紅得刺眼。是替王翼而妝扮的吧?她就不曾在他面前妝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