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辛戀僵在原地,血脈橫流。
「賣了這房,你的後路還沒有著落吧?跟著我,我絕不會虧待你。但是先說好,因為你這隻小博美品種有點雜,我恐怕……」
「下流!」
她終於找到力氣要掌摑他,卻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他咋咋舌,搖頭道:「攻擊性這麼強,我該怎麼制住你?」將她單邊細長髮絲撥至肩後,轉而解她上衣領口的鈕扣。「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是覺得,我恐怕只能將你餵養在小小的角落,讓你當我的……」
「住口!」
夏辛戀忿然大吼,朝他揮出另一手,雙手被制。
「現在就叫你情婦似乎不太順耳,姑且稱你為我尹前賢的小情人好了。」
抽不回自己的手,夏辛戀眼泛紅絲,「信不信我告你!」
她能告他什麼?「把我們的交易攤在陽光下,吃虧較大的是你。」
夏辛戀擰眉咬牙,試圖甩開他箍住她手腕的手。
「妳愈使力,我愈不放手。」尹前賢道。
「放、開、我!」
怒極的夏辛戀以身體衝撞他,他順著她給的力量往後倒在長沙發上。抱著她轉了一圈,改為把她壓在身下,「哈,這樣的情勢對我這發春的瘋狗豈不更有利?」真是小人得志。
夏辛戀面露憎恨,手屈成爪攻擊他的臉。
「別逼我真的對你動手!」制住她雙手,他俯首吻她。
夏辛戀轉頸閃躲,躲不開他的吻觸。不一會兒,她索性放棄掙扎。
一旦她不再反抗,尹前賢便立刻停止侵犯她。
他略鬆開手,見她未再反擊,遂仰起身。「早一點這樣不就好了?你愈氣,我愈愛逗著你玩呀!」他換坐至其他沙發,瞟一眼她無表情的面容,他說:「別強忍著淚。你若是哭了,或許能讓我覺得心疼而不再整你也說不定。」
夏辛戀未答腔。她緩緩起身,往屋內深處走去。
尹前賢跟在她身後,見她進了浴室。
她站在洗臉台前,把水流開得極大,彎身,捧水撥濕手臉,然後拿起浴室裡僅留的一塊洗手皂塗抹臉頰和脖子。
尹前賢轉身回客廳。
沒多久,夏辛戀速步穿過客廳,入廚房拿一把菜刀後,衝到尹前賢身側。
「滾。」
尹前賢不憂不懼安然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她。她臉上、頸上,凡是被他吻過的地方都泛著紅痕,是她自己用力搓洗造成的,他可沒有吮吻得那麼賣力。
披散在肩側的長髮亦全濕。
「拿這麼利的菜刀,要削掉被我摸過、吻過的頭髮?」
「笑話!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碰觸?」
「說得也對。要不然你就得把雙手砍了,全張臉的皮給剝了,才有可能消除被我碰過、吻過的感覺。」
「滾!」把菜刀晃到他眼前。
「真的不在意我的碰觸,」他神情依舊自在,「何必搓洗得皮膚都受傷了?」
「不信我敢砍你?」
搖頭表示不信。「為了我這種人犯罪,值得嗎?」
「你該死!」她怒吼。
尹前賢笑出聲。她愈歇斯底里他愈開心。
「笑什麼?站起來。」刀鋒一轉,抵著他脖子,令道:「站起來!」
尹前賢終於依言站起。
「你很自負於自己的真性情;想生氣就生氣,想吼罵就吼罵,甚至……」瞄瞄頸上的刀,「想砍人就砍人。這種充其量只能稱為任性的性格,值得讚賞嗎?」
「我的個性怎麼樣干你屁事!」
「開始流露你粗魯的一面了。像你這種人,一旦失敗,平日承受你謾罵的人,莫不拍手叫好。」
「別把別人都看得和你這個禽獸一樣。」輪不到他教訓她。
「就算你不在意那些未和你交心的旁人會怎麼想。雷楓那群人呢?宴會那天,簡易安給你的錄音帶,你該聽過了吧?連和你走得近的少數人都那樣批評你!」
「事實證明,你根本不瞭解什麼叫真正的友情。」她收回拿刀的手,「可憐的自以為是的人類,你可以滾了吧?」
他走向門口,到玄關處時,指著一個行李箱問:「你好像不擔心今後的落腳處?」
「不勞你費心。」
「喜歡比你小、順你意的男孩?」
她開門要送客,「是又怎樣?」
「該不會是搬回你的舊屋,和我的球隊隊員同住?」
夏辛戀面容一凜,「你管不著。」
「不願意當我的小情人,卻要他當你的小情人?」他走出門口。
「你!」憤而要甩上門。
「我只是隨便猜猜,何必又動氣?」他抬手撐住門板。「不過我從小開始,隨便猜猜的事都猜得很準。」點個頭,示意告辭。
夏辛戀門合了一半,想到某事,沒有換鞋便追了出去。
「喂!」喚住正要進電梯的尹前賢。告訴他:「像你這種人渣我都不怕了,怎麼可能會怕那小小的蟑螂、老鼠?」
尹前賢笑著步入電梯,同她說:「契約隨時等著你,瘋婆子。」兩扇門密合之際他加了一句:「當然是指比較正經的那張合約。」
※ ※ ※
夏辛戀回到屋內,把手上菜刀放回原位。
走出廚房,門外又有人撳門鈴。
夏辛戀垮著臉應門,扠腰埋怨:「為什麼來得這麼晚?」他如果早一點到,尹前賢才不敢那麼猖狂!
高亦玄啞口,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五分鐘吔。
「你怎麼了?」
她的外表十分狼狽。發分兩邊,一邊是長髮辮,另一邊凌亂披散且濕潤;上衣亦有一大片水漬,頸子部分肌膚有瘀痕。
「差點被逼瘋了。」不太願意詳談。
「剛剛在樓下電梯口遇見尹前賢,他來找你?」
「對啊。」她側倚著門,低視他掛在手臂上的衣服。
她的目光使他想起自身處境。「洗手間借我一下。」
夏辛戀手一揚,要他自便。他走向洗手間後,她從某個行李袋裡找出一條毛巾,略拭乾發,迅速編成與左邊相襯的長辮子。然後又後靠著牆等高亦玄。
一會兒,高亦玄從洗手間出來,身上穿著剛才拿在手上的長襯衫。
「感冒了?」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