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凡整個人僵愣住了。就是……就是這個原因嗎?他以為她不完全屬於她,所以變得冷漠、不想見她、不屑碰她……
「訝異我怎麼會知道?」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季霈少倏地放開她,「我說的沒有錯吧?」他冷然地望著她,等待解釋。
「那是……以前……」她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原來,他們的愛情這麼不堪一擊,還以為這一愛,就能愛到天長地久的……
「以前怎麼樣?」季霈少咄咄逼人的問。
「以前怎麼樣呢?」她突然沒有辦法思考,只是蹙起眉、含著淚說:「你不會相信我的。」
「是啊!現在你不用說,我也已經知道了。」季霈少譏誚的接口。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秦樂凡虛弱地搖了搖頭,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怒氣又自心上升起,季霈少即刻強壓抑住怒火,嫉妒、失控、咆哮、試探……連他都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
看來,人激烈的情愛,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負荷。
「算了,究竟是怎麼樣,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季霈少冷淡地說。
既是好聚,就做到好散吧!季霈少心想。
第九章
徒惹傷心
也許,
望著離去的背影,
可以一解相思難解的憂心,
怎知,
襲來的寂寞心情,
卻加深了綿綿不絕的傷心。
秦樂水用磁鐵將寫有留言的紙條貼在冰箱門上,一把提起行李袋走向門口,皮包內的手機正好響起,她迅速接聽。
「我現在要出門。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她用力推開大門,差點撞到站在門外的秦樂凡。
「大姊……」
秦樂凡淚流滿面,握著鑰匙的手顫抖著,整個人像一隻渾身是傷的小動物般,尋求依靠地望著奏樂水。
「你怎麼會……」秦樂水一顆心揪得好疼,她放開行李袋,想要扶住隨時有可能會倒下的小妹,卻在同時發覺手上的電話尚未斷線。
「抱歉,我沒有辦法立刻過去,我會盡快跟你聯絡。」不顧對方有何反應,秦樂水立即將手機收了線,放進皮包裹。
秦樂水輕摟著奏樂凡進屋,哄她在沙發上坐下,只見她滿是淚水的臉上,還留有殘缺的彩妝;而全新的洋裝、刻意卷燙過的髮型,反倒突顯出她此時的狼狽。
「怎麼會弄成這樣?」
一聽到大姊關懷的詢問,秦樂凡更覺委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手機再次響起,秦樂水沒有接聽便直接關機,隨手擱在茶几上。
秦樂水擁著奏樂凡,任由她痛哭、失控地埋怨季霈少的誤解和負心,直到她累了,再也流不出淚了,才扶著她回房間,要她好好休息。
秦樂水緩緩帶上房門,長年因工作養成的冷靜、不動聲色的面容,此刻卻有著沉重的表情。
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麼複雜。
秦樂水坐在沙發上,瞥見擱在茶几上的手機,記起重要的公事。
她拿起家用電話話筒,撥了一串號碼,在無法接通後,乾脆放下話筒,將手機重新開機。
果然,她才一開手機,鈴聲便頓時尖銳作響。
秦樂水接聽,「我還在家裡。我知道會趕不上飛機,我知道……」對方卻無意聽她解釋,她略微皺眉,將耳機拿離耳朵。
「大姊,你要出差?」秦樂凡睡不著,所以來到客廳。
秦樂水回給她一個苦澀的微笑。
秦樂凡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快來不及了吧?你快去,我沒事的。」
秦樂水猶豫著,她不想留小妹一個人在家,但是,出差一事又不可能臨時找人代替……
還沒掛斷的電話又傳來一陣咆哮。
「我沒事了,真的。」奏樂凡點了好幾下頭,表現出她的堅強,要大姊不用擔心她。
秦樂水看著佯裝堅強的小妹,深吸一口氣,作了決定,重新將手機附於耳畔,她說:「我馬上趕過去。」
電話鈴聲驚醒在沙發上淺眠的季霈少,但是,人雖然醒來了,頭腦卻仍陷入一片昏沉,猶如置身於睡夢中。
季霈少隱約記得夢中的女孩很傷心。他握著女孩的手,求她別哭了。
答錄機錄音帶運轉的聲音,在嘟了三聲之後,一聲長嗶,進入留言錄音功能。
「霈少,是我。」徐箏的聲音傳來。
「真的不在嗎?行動電話也一直打不通,大家都在埋怨這幾天很難找得到你喔!是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嗎?你猜我剛和誰從哪裡回來?你一定不相信,我和你一夥朋友到台東洗溫泉,本來他們也想找你和她一起去的,可是一直聯絡不上你,啊!還有多少時間?」她顯得很興奮,「啊……反正,你回家聽到留言之後,一直要回我電話喔!我這有……」
季霈少緩緩拿起話筒。「喂……」
就著從窗口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他看清楚時間,知道現在正是熱鬧的夜晚開始之時。
「霈少?原來你在家呀!剛剛為什麼不馬上接聽電話?啊!你該不會又生病了吧?」徐箏有些緊張的問。
季霈少看向臥房,再看向陽台,幽暗的空間顯得有些詭異,額側因為連日來沒睡好而有些抽痛,某些遺落在角落的記憶似乎被喚醒,卻又有點不真切。
「霈少?」徐箏得不到回應,於是輕聲喚道。
他回過神,「沒有,我沒生病。」
「真的嗎?那為何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沒精神?我帶了一些名產給你,還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們什麼時候碰面?」徐箏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季霈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個夢很真實,他握著女孩的手求她別哭了……他甚至說得出對方的手臂有多纖細……
「霈少?」徐箏又忍不住出聲喚他。
「什麼?」茫然地望向大門的季霈少恍惚回應。
「你真的沒事嗎?」徐箏想了一下,「我現在過去你那兒,你等我。」
「徐……」他想說不用了,但徐箏早已掛上電話,他來不及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