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懷彥側著頭,「哦!你已經要來教我怎麼『做』了嗎?」他十指交錯,左右輕搖了辦公椅兩下,「嗯!一方面我是很高興啦!但另一方面,我心裡又有那麼一點點不安──」
馮清敏垮下臉,在心中暗罵,無聊男子對某些字眼總是特別的敏感,她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那件合作案到底怎麼樣了?」
「啊!話題被帶開了。」他的興致才正高,她卻立刻轉移話題,真是殺風景,倘若和這麼沒情調的人談戀愛,他肯定沒幾天就會因為鬱悶而氣絕身亡。
「是說到重點了。」馮清敏說。
鄒懷彥兩手一擺,「重點在哪裡?」
馮清敏打量著他,一會兒走到他的桌前,叉著腰間:「你對可以左右合作機會成立與否的佐籐建治他們不理不睬,到底有什麼打算?」
「真正的合作對像又不是他們,我何必急著去抱他們的大腿?」
「是嗎?」她怎麼覺得應該是他試著抱過,發現抱不到後,才用酸溜溜的口氣說這種話吧!
鄒懷彥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撫著乾淨的下顎,像要看透她似的凝視她許久。
「我親愛的秘書小姐,你可別自作聰明的去幫我抱他們的大腿喔!你這樣為我『犧身』,我會很心疼的,雖然我不曉得他們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事實上,這些天來,佐籐建治主動找過他幾次,都是為了想再見到她,但他都冷淡地找借口推辭掉了。
「是啊!」馮清敏叉在腰上的雙手改為盤在胸前,「讓人最遺憾的是,連那樣下流的他們都有長眼睛,而總經理大人你卻沒有。」語畢,她便抬頭挺胸地轉身走開。
「等一下。」鄒懷彥覺得他這位秘書小姐的脾氣好像愈來愈差了。
「總經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會潑人冷水?」
「還好啊!」她想了一下,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人覺得她難相處過。
「以後你結婚前,請務必帶你的未來夫婿來見我一面。」他涼涼的說。
「做什麼?」她心中有一絲納悶,不過,警戒心亦同時升起。
「從你的談話模式就可以聽得出來,你在床上,誓必是一個很會『掃人性』的女人,做為一個有正義感的男人,我想請他再多考慮考慮和你之間的婚事。」鄒懷彥煞有其事的邊說邊點頭,彷彿非常欣賞自己的說詞。
馮清敏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眼,「真感謝你的拙見耶!」
「哪裡!承蒙你不嫌棄小的的金玉良言!」
而回應他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
「好不好吃?」
電梯裡,一名長相不差、身材窈窕的女子偎著鄒懷彥,甜孜孜地問。
「不錯。」鄒懷彥微笑道,事實上,他覺得那味道似乎太膩了,並沒有如外界說的那麼可口。
「你怎麼沒說,跟我在一起吃什麼都好吃?女子搖著他的手臂,明明已經二十好幾的年紀,卻用著五歲小女孩的可愛腔調撒著嬌。
這對旁人來說,聽了也許會雞皮疙瘩掉滿地,但鄒懷彥卻是很愛吃這一套。
「跟你在一起,吃什麼都好吃。」他順著她的意說。
女子笑得很得意,但故意輕跺一下腳,「你笨蛋啊?叫你說什麼你就說。」
「不曉得是誰死纏著一個笨蛋不放?」
「哎呀!你好壞!」電梯門打開,女子更倚近他一些。
他攬著她走出去,邊走邊輕聲在她耳邊道:「不曉得誰壞,竟偷偷預定了飯店房間?」
今晚,他原本沒有意思同她作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不過,既然她主動提出,而且連飯店房間都已預定好了,他也不好傷了她的心。
「討厭啦!」女子羞得將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不來了?」他閉著眼睛都可以猜得到她的下一句話。
「你……人家不來了……」
一出電梯,他便隱約聽到有人在咆哮,而且,愈向前行,聲音愈清晰,且咆哮之人並不是台灣人。
鄒懷彥拐個彎,看到一名矮肥的日本人正著急地拍打一間房間的門板。
「開門!開門!」佐籐建治吼道:「山下,你別亂來!你聽到沒有?我已經找人來了,山下!」
鄒懷彥很快便認出他是誰,放開女伴,他快步走向佐籐建治。
「什麼事?」鄒懷彥問。
在高級飯店這種地方,沒有人會毫無常識的在走廊上大吼大叫,更何況是好面子的日本人!
佐籐建治經他出聲詢問,才發現有人來到他身邊,當他察覺來人竟是鄒懷彥後,他立刻傻了三秒,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而後更加慌張地拍門。
「山……山下、山下!你快……快放她出來!」
飯店的隔音設備極佳,除了佐籐建治的吼叫聲之外,幾乎沒有其它的聲響,完全聽不見裡頭的動靜。
「她?」鄒懷彥不禁蹙起眉,他心想,這大概是一樁桃色糾紛,只是,山下裕之到底把誰關在房內?竟連好色的佐籐建治也覺得不妥地想阻止他?
「客人……」飯店的服務人員拿著客房的備用磁卡,著急地趕過來。
「快開門!快快!」佐籐建治將服務人員拉至門前,催促他快點開門。
鄒懷彥的腦海裡突然閃過某個人影,「不會吧……」他的情緒直到此時才有點波動。
而後,一拉開門,便有一名女子拉著被扯破的衣衫,跌跌撞撞地衝出來。
先扶住那名女子的是服務人員,她反射性地推開服務人員,卻在看到鄒懷彥後,整個人的表情都凍住了。
「啊……」她無措地靠向他。
而站在房門內,瞧見馮清敏投入鄒懷彥懷抱的山下裕之,趁眾人不注意之際,立刻拉上門,並上了鎖。
第四章
軟化
野性的呼喚,
在你身上是看不到的,
只有我,
有幸見識你最真的一面。
鄒懷彥原本以為佐籐建治是屬於色慾熏心之輩,才會在日本料理店時,一時心血來潮,便透過熟知的特殊管道召來女子洩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