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覺得他最該提防的人應該是佐籐建治,卻怎麼也想不到,到頭來救了馮清敏的人反而是他。
想起那看起來滿腦子黃色思想的歐吉桑佐籐建治,因著急馮清敏恐怕會喪失清白的滑稽模樣,鄒懷彥就忍不住要大笑三聲。
他在心中暗忖,佐籐建治是不願好吃的東西被屬下山下裕之獨享,而憤恨的跳腳嗎?不!不像,當時佐籐建治是真的擔心馮清敏。看他的模樣,馮清敏宛如是他眼中的女神,能碰到她一隻手,他便會興奮得心臟病瀕臨發作,壓根不敢奢望褻玩她。
但山下裕之又是以何種心態意圖強佔馮清敏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會輕易的沉迷於女色之人,比起女人,他似乎寧可用計除去上司,坐擁莫名實利才對,但這回,他卻不顧一切地想要佔有馮清敏…
直到此時,鄒懷彥才深深覺得,他得好好正視馮清敏的魅力了。
此刻,她側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先前,山下裕之並不想對著昏睡的她「辦好事」,不過,為了讓她無法強烈反抗,便讓她服下少量的鎮定劑。現在她安心地任藥效在她體內發作,合眼睡去。
他該為馮清敏當時對他的依賴和信任感到幵心嗎?好像……不太會耶!因為那對他來說,早就視為理所當然了。
他們已經習損了彼此的存在,也互相的需要,但這一切都僅限於公事上。其實,他並不排斥辦公室戀情,他一向相信,能成為良好的工作夥伴,便不會是太差的情人,然而,馮清敏卻對這種雙重關係興趣缺缺,當他知道她真的對他沒感覺後,他也就不強求了。
幾年下來,他倒是很欣賞她所拿捏的兩人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現在才注意到,她的頭髮已長過肩膀許多,想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是什麼髮型?是削薄的短髮嗎?呃!大概是吧!
床上的人兒翻身平躺,鄒懷彥看了一下時間,或許是藥效已退,她準時醒來了。馮清敏睜開眼,突然驚惶地坐起身,見到他坐在窗邊,她才撫了一下胸口,揉揉發疼的額側。先前為了讓她能好好的睡一覺,他把房內的燈光調得很柔和,搭配自窗口灑進來的月光,滿屋子盛滿了微涼、微暖的暈黃色調。「喝杯熱茶吧!我一直溫著等你。」鄒懷彥來到她身邊。捧著熱茶,馮清敏的思緒才一點一點的回復。
「你的情人呢?」當她好不容易掙扎逃出房間,已經看不清楚門外有哪些人、不記得當時他身邊有沒有女伴?但她心知肚明,他絕不會是專程來演「英雄救美」的戲碼。
「她先回去了。」想來該感謝的人應該是那名女子,否則,此刻逃出來的馮清敏,投入的可能是佐籐建治的懷抱呢!連現在他們所在的房間亦是那女子訂的。
「都來到這裡了,你什麼都沒做,便要人家先回去?你可真忍得住啊!這不太像你喔!」
「說得好,你也不想想這是誰的錯?」鄒懷彥坐回原位,沒有多瞟一眼她因衣衫被撕開而露出的曲線。
「她……她不會生氣嗎?」她囁嚅道。
鄒懷彥的腦筋轉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不是山下裕之或佐籐建治,而是那名熱情、主動,卻運氣不佳的女子。
「還好吧!她曉得,她若氣壞了,我會捨不得的。」
正因為鄒懷彥從來不吝惜給予甜言蜜語,而且絕對心口如一,所以,很少有情人會在他面前無理取鬧。
但無法專一卻是他的致命缺點,這很容易令祟尚感情必須純粹無瑕、從一而終的馮清敏心中難得漾開的漣漪恢復平靜無波。「那麼……為了避免讓我親愛的上司的壓力無處舒解、積鬱成疾,我這個善體人意的小秘書,可得立即找一位甜美火熱的候補情人來服侍你。」雖然花名錄沒有帶在身邊,不過,她真的可以背得出他不少位情人的家中電話和手機號碼。
「善體人意?我可沒叫你不抱頂頭上司的大腿,而去抱那些個日本敗類的大腿。再說,你何必再找人來呢?我眼前不就有一個不錯的候補對象嗎?」
「很抱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候補對像既不甜美也不火熱,壓根對不上你的味。」鄒懷彥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強自鎮定,奇怪,她居然會怕他?雖然她口口聲聲把上司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但……她還是怕他。
他站起來,她的瞳眸立即在柔光中輕輕一閃,雙肩往後一頓,就像一隻被拎回人類家中的小野貓,雖然難掩惶恐不安的心情,卻又強裝驕傲地與人類對峙著。
這倒頂有趣的!他緩緩走近她,步步都令馮清敏驚慌不已。
他彎身定住她,使她無法逃開。「對不對味總得試吃過後才知道,不是嗎?」他必須將聲音壓得好低、好輕,才能抑住笑意。
他可以感覺到手下的她渾身僵硬不動,無法回話。
「不過,常被罵成禽獸的男人,終究不是真的禽獸,他也會有想要和不想要的時候。」他放開她,後退兩步,以免被小野貓抓傷。
「明白我的意思嗎,馮秘書?你應當知道,你的頂頭上司也是會挑嘴的。」他絕對不是要刻意傷人,而是,只有這種說法才能解除她的不安。
「何況,現在都什麼時間了,就算有人願意任我隨傳隨到,我也不願意害人家在深夜裡奔波至此,只為了陪我睡一覺。」
馮清敏轉了一下頭,找到時鐘,這才明白,現在居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她不禁嚇了一大跳。
「山下讓你吃的東西裡摻有鎮定劑,你足足昏睡了四個小時左右。」易馴的名種貓他養多了,不差她這只性格獨特的小野貓,他還是放她自由吧!
馮清敏緊盯著他,直到確定他是「無害」的之後,才說道:「我查過山下的資料,認為他應該沒有危險,我才約他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