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我痛……」
聽她這麼一說,樊瀧再也顧不得其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萬般憐惜。
「還會冷嗎?」他低頭輕問,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髮梢,炙燙的胸膛燙暖寒冷的心。
「不會,我覺得舒服多了。」她舒服一歎,盈盈水眸尚泛著淚光。
好奇怪的感覺……本以為他們再次見面,會是陷害、爭執、刀劍相向,原來和他和平相處的感覺並不差,她的腦袋為此更加迷糊了,只能傻傻地笑著。
「舒服就好。」他想拉過一旁的棉被覆蓋在她的肩頭,使她不至於著涼。
「別動,我只要你給我的溫暖,其餘的皆不要……」嬌著聲阻止他的動作。
嬌媚的嗓音有效的阻止了他的動作。她變得很不一樣,該有的蠻橫不見了,反而出現未曾有過的嬌媚;是教他不習慣,但卻也讓他的心暖洋洋的。至少,此刻他可以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們倆一直是如此相處著。
「好,就只有我……」
軟軟的將頭枕在他的肩頭,虛軟道:「方纔我夢見武偉要殺我,我卻沒有任何反擊他的能力……好奇怪,是不?」
「他不會再傷害你了,別怕。」她的嬌弱令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了下她的發頂。武偉帶給她的傷害太大,莫怪她連在睡夢中都會夢見武偉不肯放過她。
「他所做的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搖搖首,她與父親是罪有應得,但懲戒他們的人不該是與他們狼狽為奸的武偉,他並不無辜啊!
「忘了,好嗎?我不希望見你一輩子都活在仇恨當中。」明知他的要求是強人所難,但見她如此弱不禁風的模樣,他仍忍不住要求。
他不希望她最終讓仇恨給迷亂了心智,導致她的不幸。
錯誤一次就夠了!千萬別再發生第二次。
她給予他的回答僅是一記輕笑,沒有任何言語。
「焰舲,答應我!」見她不語,他逼她許下承諾。
「呵,聽你叫我的名字,感覺好好……」至少,她知道這世間還有人在乎她。
「我可以一輩子都這般叫你的。」不再逃避,直接訴說有關他的決心。
她淡淡的笑了,笑中帶有輕愁。一輩子嗎?一個人的一輩子會有多久?而她的一輩子可會此他人更為長久?答案顯而易見,她不會比常人長命,她已經快走到盡頭了,難道他看不出?
且他們倆豈能談論到下半輩子的事?不該在一塊兒的人永遠都不會在一塊兒,她非常瞭解。
「焰舲,你……」她的沉默使他焦急不安。她對他……是否無情?不!不會的!若是無情,當年她不會刻意違背父親的指示下殺他;他信她,也信自己的直覺。
「啊……我的傷……好痛!」她擰著眉呼疼,刻意避開不該談論的話題。
「那你還是躺下來休息。」明知她刻意逃避,他仍沒辦法勉強她。也許有一天,她會肯正視他們之間的吸引力,太過急切,反而會將她推得更遠。
「好。」她沒有反對,立刻答應。只要能避得了愛與不愛的話題,她情願在床榻上躺上大半個月,眉頭也不皺一下。
長歎口氣,樊瀧將她輕柔抱起,放置於床榻上,細心地為她蓋上錦被,以免她著涼;所有動作再溫柔不過,同時也流洩出情感。
她抓住他正欲離開的手,低道:「樊瀧,現在的我不是我……」她的脆弱不會維持太久的,他可明白?
「我知道。」他如何看不出她內心的痛苦,是以,他不想將她逼得太緊。「你好好的閉上眼休息,我會守在你身邊。」輕輕地撥去覆住美麗臉龐的髮絲,低道。
微微頷首,在他的陪伴之下,她安心合眼入夢。或許在他的陪伴之下,可怕的夢魘就不會再尋上她。
當平穩的呼吸聲慢慢傳來,樊瀧確定她已安然入眠後,仍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守著她,維持著相同的姿勢,等待她再度醒來。
第十章
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房焰舲這才有足夠氣力走下床;在樊瀧不在時,她常一個人倚在窗邊,無言獨立。
南宮忠遠遠的觀察她許久,內心的不滿滾滾沸騰,一直苦無機會發洩出來。
他再傻再駑鈍也看得出來,他心目中的大俠樊瀧對房焰舲存有不該有的情感。怎麼會這樣?!她是女魔頭,而樊瀧是人人豎起大拇指稱讚的大英雄,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透這兩人會有湊合在一塊兒的可能。
一定是房焰舲這女魔頭施了什麼詭計才會如此,哼!他一定會想法子將女魔頭自樊瀧身邊除去。
南宮忠鏗鏘有力地質問道:「魔女!你是不是對樊大俠下了蠱?」這些日子她經過樊大俠仔細照料,早就沒事了,如果可以,他得盡快將她趕走,以免她壞了樊大俠一世威名。
房焰舲僅是回頭冷冷地瞪了南宮忠一眼,並未搭腔。
「喂!你說話啊!別跟我裝啞巴!」得不到半點回應,南宮忠火了,他的右掌不住發抖,想像自己拔長劍,將她劈成兩半的痛快畫面;但理智告訴他不行,假如他這麼做了,樊瀧絕對不會原諒他。之前,他刺了房焰舲一劍,便足以讓樊瀧面對他時,表情凝至冰點,他可不想再做出任何令樊瀧不悅的事。
房焰舲將他的話當成是瘋狗在吠,連理都懶得理會。
「姓房的,我警告你!你休想害樊大俠身敗名裂,我會在一旁監督,絕不會讓你害了他。」鄭重撂下狠話來,瞧她怕是不怕。
房焰舲聞言嘲諷一笑,微偏身望著南宮忠,一字一句道:「就算我真的要害他,你又能奈我何?」
南宮忠被她氣得全身發抖。「你、你、你、你這個壞女人!」這女人死性不改,完全不知何為禮義廉恥,他要……他要劈了她!免得留下禍害。
就算此舉會令樊大俠恨他—生—世,他也不得不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