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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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逸兒打小就看著我處理鹽務,這樣的工作對逸兒而言,是輕而易舉之事,我豈會不放心?」慕容永邦呵呵笑了兩聲。「既然如此,靖兒生前不也央求你不下百次,希望你將鹽產交由他去管理,你怎麼就不肯答應?靖兒可也是打小看你處理鹽務到大,靖兒那樣聰明,你當初若將鹽產交由他管理,他一定可以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謝金花心底有了計較,為死去的兒子打抱不平,她認為如果丈夫將鹽產交給靖兒管理,或許,靖兒就不會死於非命。

  同樣都是慕容永邦的親生兒,怎地她的兒子就不受丈夫重用,太不公平了!

  「靖兒有多少能力,你我清楚得很,若將鹽產交給他,不出半年,他就會將慕容家整個敗光,你教我如何安心交給他去負責?慕容家被他敗光了不打緊,但後頭可有成千上百的家庭等著飯吃。」慕容永邦的笑容倏地斂住,自認他是以兒子的能力來辨別他們有否適合掌管家業,並非處事不公。

  「老爺,您不讓靖兒發揮,怎知他會將家產敗光?這樣的說法太傷人了,靖兒他會上賭坊全是交到不好的朋友,是那些人害死他的!」謝金花大受傷害,尖著聲為兒子強出頭。

  「他愛上賭坊,難不成是他那群豬朋狗友強押著他去?他要上銷金窟,難不成又是那群豬朋狗友押他去的?腿長在他身上,如果他不喜歡,以靖兒的個性,你以為誰強迫得了他?」愈說慕容永邦愈火。

  不爭氣啊!他給過靖兒太多悔改的機會,但靖兒卻只會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是以,他也學會不對靖兒抱持過多的希冀。

  「您甭扯一大堆理由編派靖兒的不是,總之,您自從有了慕容逸後,就不喜歡靖兒,這是事實。」

  委屈啊!怨啊!慕容家的產業原該是屬於靖兒的,怎能任由慕容逸奪占。

  假若靖兒沒死,慕容逸根本就不會被慕容永邦給召回來,慕容家的一切都將屬於靖兒的,慕容逸什麼也不是,不過是偏房所生的兒子,他憑什麼得到一切?!

  「好,你說,靖兒打小到大做過哪一件討人歡喜之事?聚眾滋事?到賭坊豪賭?還是大搖大擺走進銷金窟裡左擁右抱?」這樣成天惹是生非的兒子,他實在喜歡不來,尤其是逸兒當年會離家也是因為靖兒的關係。

  謝金花緊握著手絹兒,緊抿著唇,眼角噙著淚不語。在她心底,靖兒永遠都是最好的兒子,不管他做過什麼事,她疼愛他的心永不變。

  「別再對逸兒連名帶姓的叫了,他也算是你的兒子。」

  「他不是,我的兒子永遠只有靖兒一個。」謝金花字字咬牙冷道,僵挺著身子。

  慕容永邦看著固執的妻子良久,長長的歎了口氣,不想勉強她,畢竟自己對她多少都懷有愧疚。她是他的元配,在他們尚未出世前,雙方父母已指腹為婚,在娶了她之後,他才遇上真正心愛的女人;當時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將逸兒的母親迎進門,給了逸兒的娘最多的寵愛與呵疼。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她的心,可他無法命自己不去愛心愛的女人,所以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恣意停佇在和逸兒母親的小天地裡。

  可惜好景不長,逸兒的母親在逸兒五歲時便生病去世了,令他痛不欲生;但想到靖兒和逸兒都還小,尤其是失去母親的逸兒更是可憐,他便父兼母職的照顧著逸兒。他不敢奢求謝金花會以母親的身份照顧逸兒,只希望逸兒不受半點委屈就好。

  他一直都明白謝金花心底的不平,只是兩人未曾說出罷了。後來,謝金花便將全副的注意力放在靖兒身上,是以,靖兒才會被寵得無法無天,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到處胡作非為。

  唉!他錯了!至少,他該多給謝金花和靖兒母子倆多點關心。他承認,他是比較疼愛逸兒,畢竟逸兒是他最心愛的女子所為他產下的兒子,教他如何不疼不愛?

  「靖兒他不該死的。」為何死的人不是慕容逸?她不下千次這樣問自己。

  「想開點,靖兒已經死了,人死是不能復生的。」慕容永邦粗厚的大掌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聲安慰,是知道她這些日子一直不好過。

  「靖兒很優秀,他不比你的慕容逸差!」謝金花不領情的縮回手。

  「金花……」

  「倘若今天死的人是慕容逸,你能這般平靜的跟我說人死不能復生的話嗎?」謝金花只覺她的心被撕得粉碎,她可憐的寶貝,自始至終,也唯有她這個做娘的在為他傷心、難過。

  「金花,你別這樣。」慕容永邦狼狽的抹抹臉。

  「別管我。」謝金花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因為她明白,即使她說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她冷漠的旋身離開,慕容永邦只能頹喪的低垂著頭;或許,他沒愛靖兒像愛逸兒那樣深,可靖兒的死他也很難過,靖兒終究是他的兒子,他嘴上是抱怨靖兒的不好,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啊!

  她難過,他難道會歡欣鼓舞嗎?唉!

  ★ ★ ★

  一大堆事等著慕容逸去處理,有關鹽務方面的工作,都得靠他自己去摸索熟悉,而更重要的是,他得找出當年送信給杜含笑的那名家僕來。

  這些日子,他一直不動聲色觀察府裡的家僕,大多是陌生的新面孔,幾乎都是他離家後才進府工作的僕傭,熟悉的除了總管外只有一、兩名僕傭,在偌大的慕容家裡,沒有一名僕傭好到能與他無話不談,好到能讓他信任。

  他終究是離家太久,府裡僕傭自是傾向於謝金花,所以若想由他們口中得知當年的事,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究竟是誰送那封信到杜府?

  為了探得消息,他乾脆另外暗中安排人入府為僕,而且不只是讓人潛伏在慕容家,就連杜家他也同樣找人安插進去,如此一來雙管齊下,或許可以揪出那個人來也說不定。他想了很多,推測謝金花母子當初之所以會安排私會的戲碼,一來自是要打擊自己,令他痛不欲生;二來,大抵也是明白以他的個性,在大受刺激之後定會離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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