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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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他們的確料中了他的行事準則,唯一沒料到的是慕容靖會死於非命,而他更因此再次回到慕容家。

  而慕容靖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接觸到他最渴望的鹽務,父親反而是將鹽務交到慕容靖最痛恨的自己手中,想來慕容靖若泉下有知,鐵定會氣得跳腳,恨不得由棺木中跳出。

  「逸兒,鹽務的事,你可有哪方面不清楚?」慕容永邦特別將他召喚到書房來,慈愛詢問。

  「爹,請您放心,一切都還算順利。」管理鹽務這些事尚難不倒他,在他行走江湖時,他曾跟著好友衛醉風運送繡品、珠寶,大江南北的往來交易,雖說不是熟悉得像在自家門前走動,但多少懂些小皮毛,足以應付。

  「順利就好,我可以放心了。」慕容永邦欣慰地笑著。

  「爹,孩兒這趟回府,發現家中僕傭多了不少生面孔,以前那些家丁、婢女呢?他們全都約滿回鄉了?」慕容逸不著痕跡的佯裝好奇問道。

  「那沒什麼,不就你大娘嫌他們手腳不夠利落,或是做錯了什麼事,總之讓她辭的辭、趕的趕,所以我讓總管又找了人進來遞補。」慕容永邦不是很在意這點小事,所以府內的事就由著謝金花去打理,他一概不插手計較。

  慕容逸轉頭一想,也覺得謝金花不可能留下一個會扯她後腿的人在慕容家,所以當年送那封信的人,極有可能早就被辭離了慕容家。

  「爹,您可還記得當年我離家後,府裡是否有家丁被辭了工作?」他趕忙追問,或許爹會有印象。

  「那年我急著派人到處找你,急得都快暈了,哪會記得那些瑣碎的小事。」慕容永邦擰了擰眉,不明白愛子為何突然關心起府內的僕傭來。

  「爹。您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

  「事情過太久了,加上這些年來,府裡的僕傭又來來去去的,我年紀大了,記不了那麼多;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問總管,這些事全都是由他在處理,他應當會很清楚。」慕容永邦擺了擺手,他向來只記大事,這些小事毋須他去操心。

  聽見父親對此事沒太多記憶,慕容逸不免有些失望。他自然明白去問總管會比較快得到答案,但總管若是謝金花的人,那他一定會向謝金花稟明他正在調查當年的事,那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逸兒,你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關心起家裡的僕傭來?」太不尋常了,鹽務方面多的是讓逸兒煩心的事,但為何逸兒不去管鹽務,卻偏偏管起家裡的僕傭?

  慕容逸沉默的看著父親,遲疑著是否要將當年的事全盤說出。

  「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嗎?」慕容永邦不明白愛子為何猶豫。

  「爹,九年前發生的事,您有何感覺?」他頓了頓,總算開口問。

  「……只能說幸好及時發現事情真相,沒讓錯誤發生。」慕容永邦很是沉痛的低道。

  「如果我說當時咱們看到的不過是假相,事實的真相是——一場陰謀呢?」慕容逸定定地看著老父的表情。

  慕容永邦一震,吃驚的望著他,彷彿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什麼陰謀?他們看到的一切難道不是真相?

  「杜雲飛說的很清楚,當年杜含笑會和慕容靖在半月亭見面,是因為她事先接到了一封信,約她於月上中天時到半月亭相見,而約她的人署名是——慕容逸。」他平靜的敘述,雙眸一直沒錯過父親臉上半點表情。

  「怎麼可能?!逸兒,你有約她見面嗎?」他被搞糊塗了。

  「沒有,寫那封信的人也不是我,對於此事,我一點都不知情。」慕容逸緩緩搖頭。

  「既然不是你,那她怎會和靖兒一同出現在半月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容永邦心驚的發現事實,莫非寫那封信的人是靖兒?這整件事都是靖兒一手安排的?他吃驚的望著愛子,只見慕容逸沉重的對他頷首,像是已看出他的想法來。

  「不可能!不可能會是靖兒,他沒理由要這麼做!他明知道杜含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他明知這件事若教人撞見,你會受到傷害……不!不可能!靖兒不可能那麼做。」愈想愈心驚,他猛然想起,當初他們會尋到半月亭,也是經由謝金花的提點。

  「爹,該是我們面對現實的時候了,杜姑娘她是無辜受到冤枉的。」慕容逸希望父親能接受事實。

  「逸兒!靖兒他是好賭、好色沒錯,但我想他不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來。」說什麼慕容永邦都不肯低頭承認長子的心中城府如此深沉駭人。

  「爹……」

  「還有,這件事是由杜家人說出,既是他們說的,他們當然會為自己人辯解,你怎會傻的去相信他們的說詞。」慕容永邦急著要兒子別胡思亂想。

  「爹,杜雲飛指證歷歷,當年是咱們慕容家的家僕親自將信交給他,再由他交給杜姑娘的。」

  「所以你今天才特別問起我有關家僕的事?」「沒錯,咱們的家僕正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他們有證據的話,早就拿出來了,何必含冤這麼多年?逸兒,你被他們給騙了。」慕容永邦仍是縮在他的硬殼裡不敢承認。

  「爹,問題是咱們的家僕極有可能早就被大娘給辭退了。」慕容逸不希望父親再逃避,中肯公平的分析真相,如果不是心虛,謝金花何必將人給辭了?

  「逸兒!夠了,當年你大娘有沒有將人辭退,我們都不曉得,你可知道你這樣推論,同時也指控了你大娘?」慕容永邦低聲怒喝,不想再聽。當年他忙著找逸兒,哪管得著府裡有沒有人被辭退?況且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府裡的僕傭換下不只一半,倘若杜家有意栽贓,隨便他們怎麼說怎麼成。

  慕容永邦臉色不佳的在心底斥罵,腦海不期然的想起,九年前,在逸兒憤而離家後,是有一名家僕被金花給辭退了,而且那名家僕還是金花的心腹!既是心腹,又怎會以隨便不成理由的理由給辭了?!頓時令他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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