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藝時,他選擇了傷人不救人。在他的觀念裡,傷他的人多,救他的人唯有師父一人,他沒必要對人仁慈,他要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嘗嘗他所受的苦,後悔當日所為,所以他學了使毒。
昊風則不然,選擇了醫術,仍是心存良善地想救人命,至於面對他們的仇人,兄弟倆是有志一同,在學成後誓必要向一個個仇人討回公道。這些事,他們全沒讓似水參與,他們不願她的雙手沾染上一絲血腥,是保護她吧,希望她是他們三人中保持原有美好之人。
朔風悠然出神,她的美好令他更想親近,如發了狂似的不能沒有她,可她卻離開了,不過現下她又回到他懷裡,他發誓再也不讓她自身邊離開半步,完全不敢想像若失去了她,他會變成怎樣一副模樣。
她,是他僅剩的美好。
響雷不曾停歇,兩顆心緊緊相貼,大掌輕柔地撫著如雲似瀑的秀髮,撫平她的恐懼,一次又一次。
溫柔的撫觸、熟悉的氣息、精瘦的體魄,慢慢的,她的氣息平穩下來,緊揪著他衣襟的雪白小手也慢慢放鬆開來。在他懷中,她知道永遠都不會受到傷害。
「你常常會想起那些人嗎?」突然間,朔風低問。
「誰?」她輕輕回了聲。
「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他低吟,一張張扭曲、可憎的臉孔劃過腦際。
「偶爾想起過,你呢?」她沉吟了一會兒,承認道。儘管他們全都死了,得到了報應,她仍不免會再回想起他們來,如果沒有他們,今日的她,朔風、昊風都會完全不同。
朔風和昊風會如殷伯父、伯母的期望成為文官,貢獻鄉梓、朝野,而非今日的武林人土。
那她呢?可會有何不同?或許,她早會照父母的安排成為朔風的妻,安心地為他持家、生兒育女,不像現在鎮日憂心他的改變,擔憂他再這樣繼續下去,會和曾經迫害他們的人沒有兩樣。
「當我一閉上眼,他們就會出現在我眼前。」一張張可憎的面孔,讓他看了厭惡不已,唯有靠著殺戮、爭奪去遺忘。
他明白,在歷經多次死裡逃生後,他的體內便住進了一頭凶獸,它狂亂嗜血、充滿野心,不爭奪、不見血,它便會在體內發狂作亂——
想過要鎮住它嗎?
他曾經花費過氣力去鎮住,可事後發現,其實他的體血早和凶獸融為一體,何必再自我壓抑?於是他殺光所有曾對不起他們的人,奪回原就屬於他們的一切,爾後持續爭戰,他想知道,究竟體內那只凶獸要到何時、到何種地步才會感到飽足。
「那我們一起忘了他們好嗎?不要再想起……」水濛濛的眼兒望進他的眼,看穿他的靈魂,心疼他體內那只凶獸。她相信他可以再改變的,她不要他變得更壞,她要他慢慢轉回正道。
「忘了他們……」能忘嗎?會忘嗎?被過多忿恨糾纏的凶獸並不會說忘就忘,過多忿恨積壓於心間,總是要徹底發洩出來的,不是嗎?
「對,讓我們一起學著遺忘,儘管要花費許多時間,但我相信我們可以辦得到的。」她清清雅雅朝他一笑,這一笑奪去了他的呼吸,迷去了他的心魂,暫時控制住他體內那只狂亂咆哮的凶獸。
大掌輕捧起如花似玉的臉龐,輕輕的,極其憐愛的在艷紅的朱唇上輕輕一吻,印上他的氣息。
似水輕輕一顫,承接他的輕吻,感受他那濃烈足以奪人心魄的氣息。
朔風先是輕柔的吻著,緊接著細細輕啃朱唇,挑逗起她的反應,而後他的舌強而有力侵人她的甜美,在她的世界裡席捲起漫天風暴,屢屢侵略奪取,令她無法招架,僅能緊緊依附著他。
看著她清白的臉龐因他綻放出美麗的光採來,他好不驕傲地呵哄著懷中這個令他憐愛至極的女子。
健臂留住纖細的腰肢,將她攔腰抱起,穩穩步向內室的臥榻,紗裙飛揚,裸露出如上好白玉雕似的足裸,雪白的足踝上有著泛著鮮紅色澤的碎邪金裝飾。
那是朔風命最好的師傅親手為她打造的精美足飾,足飾上有個小小的「朔」字,宣示他的所有,他的用意再清楚不過,用他的名圈住她的足,讓她永遠都留在他身邊不離去。
長有厚繭的大掌復上她的衣襟,撥開那一層層的紗,炙燙的唇飢渴地膜拜著雪白無暇的嬌軀。
柔若無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明顯感受到他的熱力與肌理,而自己素來冰沁的肌膚也漸漸為他發熱,雙頰染上一抹紅,煞是美麗。
呼吸益發粗重,經由他的唇吻過的發、眼、睫、唇、膚、心,無一不發熱、悸動。
他輕執起雪白的足踝,近似虔誠地在雕有他名字的碎邪金印上一吻,將他的氣息、他的心、他的情——注入。
似水一雙明眸專注地定在他身上,看著他溫柔但熱情的動作,她是如此愛他,當初怎麼狠得下心來離開他?
離開了他,她並不好過,日日夜夜思他、念他、想他,怕他過得不好,怕他又造殺戮、他的一切、一切,她無一不擔心,明知是自己想太多,但卻總是無法自我克制。這回的離去,令她深切明白,即使她的人離開了,她的心卻永遠都會留在他身上;即使是她的肉身灰飛煙滅,她的魂魄也不會離開他半步。
「不要再離開我,在這世間你是與我最為親密之人。」熱吻過足踝滾燙的唇,來到美麗撩人的雲峰上,狡獪的舌尖挑逗她激起更多勾人心魂的反應。
深邃的眼眸注意著她正一點一滴綻放美麗,細細的輕喘則是最佳催情劑,催促他徹底佔有。
她的嬌、她的美、她的媚、她的柔,全都是屬於他一人的,沒有人可以搶走。
因為曾經失去太多,以至於他的佔有慾非常強烈,凡是屬於他的,就不許任何人覬覦,甚至連想都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