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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他後悔認識她了,可她卻未曾後悔。「你非得說這麼傷人的話嗎?」對於他的指責 ,她甚至是無法反駁,因為她明白聞人少保為何會如此迫害少閣一家,當年少閣也是為 了救她,才會使聞人少保受傷。

  她是該為從前所發生的悲劇負責,他說的沒錯,她脫不了干係,一切全都是她惹出來的。

  「哼!這樣的話傷人!你會受傷!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當年你在大牢裡跟我說過的話?那才叫真正的傷人。」他恨恨的提醒她。

  樊蝶衣痛苦的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不用他提醒,她一天都不敢忘她在大牢裡對他說過話,他痛苦,她又何嘗不痛苦?

  見她流淚,他氣惱的大吼。「不要跟我扮可憐!」現下書房裡只有他們兩人,她想裝可憐、扮無辜給誰看?

  她被他吼的嚇了一跳,未曾被他如此凶過,令她驚得止住奔流的淚水,睜開水燦燦的眼眸望著他。

  「下午你父親來過,對卜總管說了一堆你的不是,我想他是專程上門來巴結,而且他對你這個女兒似乎也很不以為意,不管你的死活,我想為人兒女做到像你這樣,的確 是很失敗。不過由此也可看出,你們的確是父女,一模一樣惹人厭惡,還好當初我沒娶 你為妻。」他不斷的說著傷她的話語,將曾受過的苦痛全數加諸在她身上。

  樊蝶衣靜靜的站著聽他說,沒有回半句話。

  呵,她早該知道父親是個聰明的商人,該如何做,父親老早就盤算好;早在她被聞人家視為眼中釘時,父親就不要她了。

  會難過嗎?不,她已經看開了,不再讓自己去想。

  她的不言不語又惹得他更加生氣,她這樣子會令他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她,而她自始至終都是最可憐、最無辜的受害者,可他知道她不是。

  「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他咆哮瞪她。

  「當我想說的時候,你不想聽;當我不想說的時候,你偏要聽,你究竟要我說什麼?」她被他弄糊塗了,還是他要她親口認罪,方能甘心?

  他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狠狠的掐死她。這女人!是上天派來責罰他的,但他究竟犯了什麼錯,讓老天爺這樣費盡心思責罰他?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忍下這口氣。在商場上多年,他早已磨出超人的耐性,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難得倒他,他是主宰這場遊戲的人,沒道理讓她牽著鼻子走,不是嗎?

  忍!忍!忍!

  抬眼一瞧,又見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樣,他當下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他要殺了她!

  他豁然自椅子上跳起,以最快速的速度來到她面前,大掌抓起她,眼見就要掐上她纖細的頸子,徹底毀了她,他快意的笑了。

  就在她尚不及反應時,他卻是狠狠抓著她,貪婪的薄唇帶著懲罰意味的吻上櫻唇。

  長翹的眼睫顫抖著,她被狂猛的吻住,驚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以為他會衝過來罵她或是揍她,畢竟她之前挨過太多的拳頭,沒想到不是,他竟是吻了她。

  這個吻讓人察覺不到半絲柔情,它是粗暴飢渴的,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在她沒有給予任何反應時,他以舌撬開她的小貝齒,從中攫取芬芳,徹徹底底佔有。原是帶 著懲罰意味的深吻,到了後來則是讓兩人意亂情迷,深陷於這吻當中無法自拔。

  這個吻持續了良久、良久,直到蝶衣喘不過氣來,癱軟在他懷中時,聞人少閣才像大夢初醒般猛地鬆開了她,有些狼狽的避開她。

  失去依靠的樊蝶衣軟軟跪坐在地上,猶不知發生何事,一張小嘴被吻得紅灩灩,教人瞧了忍不住想將她再次擁進懷中徹底憐愛。

  該死!聞人少閣低咒著。

  他是著了魔嗎?明明是要掐死她,結果竟吻了她,他……他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早已千次、萬次告訴自己這女人碰不得,為何還要碰她?

  該死!該死!該死的他!該死的樊蝶衣!

  他不停地低咒著,也命令自己別去看她,免得又失去曾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他背過她,無情地說道:「你走吧!卜總管應該已為你安排好一切,我暫時不想再見到你。」事實上他的氣息紊亂得很。

  樊蝶衣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他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令她內心感到苦澀無比,可也沒有任何反抗,依著他的話,緩緩起身拉開門扉去找卜總管,門扉拉開,不意外的發 現卜總管就在外頭等她。

  卜總管不高興的看著她紅腫的朱唇,無須言語,他已明白方才裡頭發生了什麼事, 但他也不多話,生疏有禮的領她離開書房。

  樊蝶衣一走,聞人少閣便將自己鎖在書房內大發脾氣,氣自己,也氣樊蝶衣。

  為何要吻她?他不斷的問自己,始終都找不出答案來。

  第九章

  夜清冷,黑暗啃蝕著孤獨的背影,一杯接一杯的甘液麻醉不了苦澀的心,夜深,人未靜。

  漫漫月光飄撒進窗內,裡頭的男人狂亂飲酒恍若飲水般,絲毫沒有節制,俊逸的臉孔硬板著。七年了,整整七年他不知何為開心、何為笑容,他再也笑不出來了,他一心 一意只想著報仇。

  是的,報仇!

  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死的死、入獄的入獄,其中最教他痛恨的人就在屋簷下,他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沒人會說半句話,為何他還要獨自在這裡喝著悶酒?他偏頭想了好 一會兒,想不出自己怎會這樣想不開。

  不對啊不對!他讓她來可不是要善待她的,他發過誓要好好折磨她,怎麼會忘?他自嘲的掀掀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步伐微顛的走出書房,來到總管為樊蝶衣準備的院落 ,靜靜站在她門前,沒有敲門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裡頭的人兒並未睡著,她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心底想的全都是他。他恨她、怨她,她全都知道,但如何讓他信她?他連聽都不肯聽她說,她該怎麼辦?就這麼讓他誤會一 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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