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輩子又會有多長?她的一輩子是否能夠終老?一連串間韙浮上心頭,教她無法人眠,她煩悶的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索性不睡起身,隨便披了件外衣來到門前,打開 房門。
從前,她住在這裡也常常夜不成眠,想著他、念著他、愛著他,就睡下著了,所以她都會在夜裡走出門外,一個人呆坐在花園中,想像他仍在她身邊,不曾離去過。
在房門推開的一剎那,她沒預料會看見他站在門外,她驚愕的看著他;他同樣也沒料到她會沒睡,甚至還打開房門來,亦是一臉吃驚。
兩人四目接,沉默不語。
直到樊蝶衣聞到他身上傳來濃烈的酒氣,才知道他喝了酒。
他倚著門框盯著她看。「這麼晚了你還不睡,想上哪兒去?」夜裡的她美得不可思議,渾身沒有任何裝扮,但他就是覺得她美,美得牽動他的心魂。
他看她幾乎要看傻了,黑得誘人的眼瞳瞬間怖滿情慾,深深的望著她。
「沒有,只是睡不著想走走。」她沒發現他看她的眼眸不再一樣,低垂著首回答。
「是嗎?」他難得輕佻的挑子挑眉。
腦海中陡然浮現早先吻她的記憶。她人是不討人喜歡,但吻她的感覺並不壞,遠比他想像中要甜美太多、太多了,會是他的錯覺嗎?或許,他該再確認一次。
被烈酒薰騰的腦袋早就不管用,他朝她逼近,俯身侵襲嬌嫩的唇瓣,在他吻向她的同時,大掌已順手將門扉掩上,擁著她入內。
狂烈的吻,吻上她的心扉,在她驚得深吸口氣時,亦吸進了濃醇的酒意,熾燙的懷抱將她摟得死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醉了,沉醉在他熾燙的懷中,沉醉在他那濃烈的男性氣息裡,沉醉在慾望的漩渦當中,一雙雪白的臂膀悄悄攀上他的肩頭,芳心隨著激狂的吻下斷加熱狂顫。
在他的懷中,她開始忘卻過去所發生的不愉快,忘卻他對她的恨意,忘卻種種,只願與他一道沉淪。
粗重的喘息迴盪在寧靜的夜裡,帶著厚繭的大掌急躁的剝除她的衣物,撫向雪嫩嬌軀;在大掌觸碰到嬌軀時,兩人同時一顫,原來肌膚相親的感覺是如此的撼人心魂。
聞人少閣的黑眸閃耀著光輝,他的唇慢慢往下移,吻上了她那細緻的頸際,再慢慢往下挑逗著,大掌則是侵上雪峰逗捻著。
樊蝶衣顫抖著,由著他挑逗,勾起潛藏在心中最深層的情慾,她嬌吟著,彷彿仙樂般催促著。
聞人少閣得意地揚唇一笑,將她挑逗的更為徹底,慾望的火苗狂烈燃燒著,他擁著她在被海間翻滾,地上披散著由他們身上褪下的衣物,燦燦燭火照映出兩相交紅的人影 ,曖昧的投射在白牆上。
前仇舊恨盡付風中,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氛圍,他們只是單純的男人和女人。
兩心交生、雙唇相貼、體膚糾纏,訴說情愛。
夜愈深,後益燙,尚未得到紓解的汗水自兩人身上流淌而下,大掌探索著嬌軀每一處,激起絢爛火花。
「嗯……」禁受不住一再挑逗的雪軀激顫著,十指陷入結實肌理內。
「蝶兒,叫我的名字。」聞人少閣撥開她的雙腿,置身其間,昂長的慾望已蓄勢待發。
「少閣……少閣……」樊蝶衣順從他的要求,紅灩灩的朱唇帶著誘惑喚著他的名字。
數不清有多少次在夜裡,她呼喚他的名字,卻總是得不到回應,只能落得夜夜以淚洗面收場;今夜,當她呼喚他時,能得到他的回應,真好,真好。
「蝶兒……」熱切的唇吻著雪峰,激情中呼喚私下喚她的小名,在狂吻間就要得到她時,他像是突然清醒,瞪著身上怖滿暈的可人兒。
他怔了怔想著,是否在她嫁給聞人少保之後,她也是同聞人少保這般親密?他不由得自問。
傻瓜!這是當然,她是聞人少保的妻子,自然與聞人少保有夫妻之實,或許夜夜交纏,或許……一想到那些可能性,火燙的健軀當下冷卻,酒也醒了。
他一言不發丟下她,下床撿拾地上的衣物一一穿戴。
突然失去熱源,令樊蝶衣納悶地看向他。
只見他恢復冷靜,不一會兒工夫便已穿戴整齊;她眨了眨長密的眼睫,混沌的腦子尚理不清發生何事,可小手已先行拉過錦覆蓋住赤裸的嬌軀。
這是怎麼回事?方才少閣不是……怎麼會突然有這樣大的轉變?紊亂的腦子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穿戴好後,他冷漠回身瞪著她問:「你是不是很缺男人!」
「什……麼!」她不懂,他為何突然這麼說。
「我想今日不管是哪個男人要你,你都會肯吧?否則你怎會肯和我這個你曾經厭惡的男人一道兒在床上翻滾?!」他恨她,恨她沒有半絲抗拒,難怪從前她會轉變的那樣 迅速,是否她在上聞人少保的床時也是這般主動?
他的話無疑是指稱她為妓女,可悲的是她竟然找不出任何話語來反駁,畢竟方纔她的的確確是投入在他懷抱中;她的的確確是臣服在他的熱情當中,若非他在最後關頭停 住,他們早就……「我是愛你的。」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你的愛一文不值,我不要。」聞人少閣不信她,反而覺得她的話可笑極了。
她愛他?她會愛他?!簡直是謊話連篇。
她有臉這麼說,難道不會感到一絲心虛嗎?
他將她七年前說過的話鏗鏘有力的丟回她臉上,痛的不只是她的自尊,她的心更痛 。
「你應當也跟聞人少保說過你愛他之類的話吧!?」他等著她承認,心底認定了她不管是面對誰,都可以撒下漫天大謊。
她馬上反駁道:「我沒有。」她痛恨聞人少保,他陷害了少閣,害死聞人玉傑和少舞,還欺騙了她,她怎麼可能會愛上這種人。
「說謊!凡是你說的話我全都不信。」說穿了,他壓根兒不信任她,倘若再信任她,他豈不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