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狠下心別過臉,故意不看向邁爾,鐵下心腸,為的就是找回芽裳。
※ ※ ※
「邁爾,你可回來了,如何?」艾莉得知邁爾回到梵家後,馬上出來迎接,柔著聲討好他。另一方面則打聽邁爾對亞克斯的提議有何看法,是否要娶斯比家的千金。
「是啊!邁爾,亞克斯王應跟你提了吧?」邁爾的叔父亦緊張追問。他們這些年跟邁爾提過不少有關斯比家千金的事,邁爾總是興致缺缺,又不許他們著手安排,在苦無伎倆可施之下,他們唯有求助亞克斯王了,希望亞克斯王能以君主的身份去壓邁爾,使邁爾屈服。
「亞克斯王是跟我提了。」若不是母親與叔父提起,他還忘了有那麼回事。
「那麼你怎麼說?要不要我安排時間讓你們見見面?」艾莉心想亞克斯王既然提了,就是代表邁爾同意了,興奮的打著讓邁爾與斯比千金見面的主意。
「是啊!是啊!斯比家知道這個消息鐵定會很高興。」邁爾的叔父高興的搓手,斯比家為了結梵家這門親事,不怕讓女兒虛度青春,硬是留在家中等他們點頭呢!
斯比家會這麼做還不就是因為梵家的聲望正高,而邁爾又是亞克斯王跟前的紅人,與梵家結親是百利無一害,否則斯比家早將女兒另嫁他人,怎肯癡癡的等邁爾點頭。
「不用了,我並未答應。」邁爾冷冷的在母親與叔父頭上澆下一盆冰水。
「你說什麼?!」艾莉的笑容僵住,頸部困難的移動看向他,一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瘋了!你竟然沒聽從亞克斯王的話!」邁爾的叔父用力咆哮,無法相信他們想出來的王牌對邁爾仍是無用武之地。
「我沒有瘋。」他淡然道,沒去留意他所製造出的混亂。
「你……你……莫非你心底還惦記著她?」艾莉驚得說話結結巴巴,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他怎還想不通?
「氣死人了!簡直會氣死人!」邁爾的叔父不停的跺腳表達出他的憤怒。
邁爾沒答話,他心底有沒有芽裳,他們應該很清楚。
「她人都走了那麼久,若要回來早回來了,何需你派遣大批人馬去找?」艾莉驀地產生爬梳頭髮的衝動。
「你以為你有多少年可以浪費在找人上頭?」邁爾的叔父氣得巴不得狠狠的在他頭上敲一頓,看能否將他敲醒。
「她最終會回到我身邊的。」邁爾自信滿滿對母親與叔父道。
「回到你身邊?!是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後?那時她都變了,不再是你記憶中的模樣,你還肯要她?」邁爾的叔父嗤之以鼻,不以為一名老婦有啥吸引人之處,要來何用。
「就算她五十年後才出現,我仍會要她。」不論光陰如何推進,她的容貌改變多大,她依然會是他心底最深的依戀。
「邁爾!夠了!你整整找了她八年,對她已是仁至義盡,不要再找下去了。」艾莉苦口婆心勸著他,用八年的時間去愛一個女人、等一個女人已經夠了,她不覺得邁爾有必要再繼續追尋下去。
「你要個老婆子做啥用?!我真不曉得你的頭腦在想些什麼!」邁爾的叔父不斷的搖頭歎氣。
「我愛她!」一句話代表了行動背後最大的原因。
是的!他是愛她的,對她的與眾不同,正是隱藏著濃濃的愛戀,只是當他發現時為時已晚,他已失去了她。
聞言,艾莉倒抽一口氣,其實這答案她早知曉,但親耳聽到邁爾承認依然是項衝擊。
「混帳!你愛個可能不在世間的女人做啥?」邁爾的叔父厲聲斥責,他已不反對邁爾跟芽裳在一起,畢竟芽裳的姊姊就快成為國母,娶芽裳為妻是百利無一害,不過最大的問題在於芽裳不見了!邁爾惦念著不知生死的女人無疑是在浪費時間也浪費情感。
最最重要的是邁爾該把生活重心放在家族利益上,而非女人身上,他勸過邁爾不知多少次,可惜邁爾已不再以他們的話為馬首是瞻,總是愛理不理的,讓他常常懷疑邁爾究竟有沒有把話聽進耳裡、擱在心上。
「她沒有死!如果她死了,我會知道的。」一雙棕眸迸出不許的寒光射向叔父,不許他再亂說話詛咒芽裳。
邁爾的叔父見狀,不敢再跟他爭論,輕咳幾聲別過臉去,這些年來,邁爾愈顯威嚴,在許多事上,他都說不動邁爾了。
唉……他是老了!年輕人有自個兒的主張,他不禁回想起前半生的作為,他有錯嗎?為了家族好,他盡心盡力輔佐親侄是錯誤的嗎?
不!他沒有錯!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兄長臨終前托付予他,全都是為了邁爾好,他怎會有錯!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初趕走她的事,我也很後悔啊!難道我後悔了八年還不夠?你要我繼續為當初的錯誤懺悔下去?」艾莉悲傷的看著邁爾。原先她與邁爾的感情是不錯的,可是為了她所犯的小小錯誤,邁爾變了,變得不再與她親近,視每日的見面為例行公事,與她的交談是疏遠、客套的。
她曉得邁爾在怨她當初的所作所為,儘管他不曾說出口,但他的表現在在都說明了他仍介懷。
不值啊!她成功的趕走了芽裳,卻將兒子的心也趕走了,如果時間可以回轉,她絕不會那麼做。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邁爾鬱悶的不願看向已有悔意的母親。
「邁爾,是不是你一輩子找不著她,就會恨我一輩子?」她不想讓兒子怨恨她一輩子啊!那太苦了!
「我沒有恨你。」邁爾認真的看向悲傷的母親緩緩道。
「真的沒有恨我嗎?如果沒有恨我,為何你會變了?」艾莉不信噙著淚揚聲道。
「我會變是因我慟。」
「邁爾!難道別的女人不能取代她嗎?」艾莉不死心問。
「如果我不夠愛她,別的女人就能取代她了。」邁爾苦澀的笑了,就因太愛她了,以致於他的眼再也看不見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