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憎愛邪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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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讓你待在水晶鏡裡頭為的是除去你身上的邪魔法以及淨化你的心靈,我不可能永遠把你關著。」席恩淡淡地解釋他的動機。

  「可惜你的願望似乎沒有達成,我的心靈沒有被淨化,怨恨仍舊盤據心頭,我的思想依然邪惡歹毒。」她冷冷一笑,笑他白費心機,除了解除了她一身的邪魔法外,其餘的他全沒辦到。

  「如果沒有怨恨纏繞,你可以過得更快樂。」他很遺憾地說,衷心期望她能變成好人,而不是壞事做盡的惡人。

  「唯有怨恨才能讓我快樂,我不需要其他的情緒。」她輕合上眼,堅持多年來的信念。

  「看來我跟你說得再多,你也聽不進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席恩感歎地搖首。沒想到她會固執如斯看來是沒人能感化她了。也許將她留下可以改變她的觀念,可是他沒有留下她的意願,只想趕緊將她送走。

  「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他以為她不想走嗎?如果她能起身的話,早就走了,何必像爛泥般賴在鏡內。

  「小姐!」瑪姬被人領進席恩的房內,見到憔悴的主人,她吃驚得大叫,眼淚幾乎快要流下來。

  她曾想到小姐落在席恩手中不會有好日子過,但她萬萬想不到小姐會被折磨得如此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慘白得好似一抹幽魂,令她傷心不已。

  瑪姬推開帶她前來的人,趕忙奔進鏡內扶起主子。

  「小姐,你沒事吧?」她焦急地問道。

  席恩見瑪姬慌忙的動作,銀眸略閃,卻沒教旁人發現。

  「沒事,還死不了。」露靠在瑪姬身上,微喘著氣道。

  「虧你還是人人稱揚的祭司,居然如此對待一個女人,我真為那群崇拜你的愚民感到悲哀。」懷抱著露,更感覺出她的虛弱,瑪姬馬上朝席恩開炮,詛咒他空有聖名。

  她身上的邪魔法同樣遭到解除,可是受到的痛苦根本不及小姐的萬分之一,光看小姐現在的模樣,便讓她難過得想代小姐受苦。她微不足道,可以承受萬般折磨,卻不願小姐有一絲絲不快。

  席恩站在原地靜靜地任瑪姬叫囂,他的確沒想過水晶鏡對露的殘害會如此大,竟讓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莫怪水晶鏡能將她骨子裡的邪氣一一解除,未有殘留。

  「你們走吧!」好不容易,席恩終於下定決心放她們走。

  早先他是有意放她們走,可是在瑪姬與露見面後,他竟遲疑了,心底湧現出一抹怪異感,為了不讓那情緒掌控他的決定,他速速下令,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瑪姬憤恨地瞪著席恩,再看看懷中的小姐,若非失去了邪魔法,她肯定與席恩硬拚,非替小姐報仇不可。

  「瑪姬,我們走。」露虛軟地喚著她,催促她帶她離開。

  「是的,小姐。」瑪姬輕而易舉地搶起露,如同從前一樣,將露當成珍寶般小心翼翼的護在懷中。

  眼看著瑪姬抱起露,一塊巨石猛然撞擊席恩的心房,令他渾身不舒服,一口氣似乎快喘不過來般,直盯著她們兩人瞧。

  瑪姬再次瞪向席恩,眼瞳中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事情到此已寫下句點,她警告席恩莫再來招惹她的小姐,否則她不會善罷甘休。

  席恩猛然上前,有股想攔下瑪姬的衝動,假如他願意,他可以找上千百個理由讓露留下,但他不能!

  見他衝上前,瑪姬挑釁地睨著他,料準他不敢再有衝動的行為出現。

  看著瑪姬嘲弄的神情,席恩咬著牙硬生生退後幾步,任瑪姬抱著露光明正大離開。

  遠遠地,他敏銳地聽到露對瑪姬說,她的身邊只剩瑪姬一人;瑪姬則承諾會永遠照顧她。

  瞬間,席思的心防潰決一角,熱辣的疼痛蔓延,他的眼眸陣陣刺痛,雙唇緊抿成一直線,一股酸味直冒上喉間,令他難受得眉頭緊蹙,此時的他不復平日的穩重、平靜,完完全全像個平凡的男人,有情、有欲、有悲、有妒!

  夕陽西沉,明月當空,席恩彷彿被定住般,直立著沉默不話。

  回想這一生,他不曾出現過於狂放的情緒,他很高興擁有亞克斯和邁爾的友誼,會因他們的所作所為啟唇而笑,為他們兩人獻上赤膽之心。在面對弟子們時,他秉持為人師者的威嚴,傾囊相授,只希望他們能造福更多的人。而面對有求於他的人民時,他盡心盡力為人民服務,務求為每個人分憂解勞。

  他盡心於君王,國家、人民、朋友以及弟子,這一生本該就此無愧地走下去,但邪魔女露卻讓他鑄下大錯!這一步錯,讓他已無法回頭。

  是老天爺存心考驗他嗎?倘若他能通過考驗,不受邪魔女露影響,是否他就會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祭司?

  他想當祭司!這一直是他此生最熱切的渴望,自他出生,上天便已決定了他的命運,安排他到師父身邊學習,他也不曾令師父失望過,他的學習能力極強,凡是師父教導過的,他皆能加以運用,師父常說,他天生注定要當祭司。

  他也一直如此以為,從未懷疑過他的人生,直到活了二十五年後的今天,才曉得他將世事看得過簡單。

  與邪魔女露正式交手後,他的人生和心境皆有很大的改變,理智告訴他這樣的改變是不對的,他若是夠聰明,就該與邪魔女露保持距離,且視她為一般人,不應為她動怒。

  為了貫徹自小到大的心願,他選擇無情地對待她,明知將她封入水晶鏡中會讓她痛苦不堪,會消耗她的生命力,解除她身上邪魔法的同時更是變相的傷害她,他仍狠下心腸,日復一日地冷眼看她尖叫呻吟。

  在她痛苦掙扎的同時,他喃喃念著師父生前教導他的靜心語錄,他刻意不聞不問,欲將心中的雜念摒除。

  和她相處愈久,他愈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讓她走?抑或是留下她?留下她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放她走,心中又有說不出的苦澀。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變得如此奇怪,他只能暗暗將苦澀嚥下,深深地理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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