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亞克斯及時提醒了他,讓他及早發現,否則他可能會一錯再錯,直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有信心,過了今日,他又會變回祭司應有的模樣,不再受情愫所擾。
只是感情真能如他所言,說拋便拋嗎?
第七章
寧靜的鎮上,有一外觀典雅的建築,據說裡頭住了一位貴族千金,因身體違和,所以到此靜養。來來去去的奴僕雖多,卻從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實面貌,她的生活起居皆由貼身侍女照料,未經那名侍女應允,沒人能進到房內,當然也沒有人見過體弱的小姐。她的神秘引起奴僕們的興趣,既然無法躲過那名侍女的鷹眼,一窺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他們唯有私下揣測有關主子的話題。
那名侍女十分盡責,就像是看守寶庫的守財奴般,任何人都無法闖關成功,而有心闖關的人,在被她發現後,馬上遭到革職,絕不寬待,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使她收回成命。
久了,奴僕們也就放棄窺看小姐的模樣,反正只要他們盡心盡力做好分內的事,就不會遭到革職的命運。
私底下竊竊私語即可,犯不著以身試法。
「小姐,我為您準備了許多好吃的點心,您嘗嘗看,看是否符合您的口味。」瑪姬討好地捧著香氣四溢的點心,來到面無表情的露身旁。
「撤下去,我不想吃。」露連看都不看一眼,冷冷地斥退她的好意。
「嘗嘗看嘛!小姐,很好吃的。」瑪姬不死心地誘哄。她的小姐日漸消瘦,再不多吃一些,難保不會死於衰弱。為了挽回心愛小姐的性命,她可是卯足了勁兒每日勸說。
「我說撤下你聽不懂嗎?」不理會她的好言相勸,露冷著聲斥喝。
「可是小姐,您吃的東西太少了,我怕您的身子會撐不住啊!」瑪姬冒著被責罵的危險,大膽地勸諫。
「撐不撐得住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露冷淡地道,對瑪姬的關懷依然無動無衷。
「小姐,我知道您是為了失去邪魔法一事傷心,但總會有辦法恢復的不是嗎?前提是您得先養好自己的身子。」跟在露身邊多年,瑪姬知道露內心的痛苦,她向來將擁有邪魔法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如今邪魔法遭席恩解除去,她當然心裡不好過。
「誰告訴你有辦法恢復?」露猛然瞪向她,氣憤她話語中的不在乎。
「我……我以為……」瑪姬知錯地垂首,她一直以為有辦法恢復邪魔法,也許再修煉,又或許能取得黑蒂霞生前的其他遺物,她從未想過有不能恢復的可能。
「好一個你以為!」露將怒氣發洩在她身上,用力一揮,撥開了她特意準備的點心。
點心被打翻在地上,盛裝點心的器皿碎了一地。
「小姐,是我不好,求您別生氣,」瑪姬怕她氣壞了身子,趕忙拚命安撫她的情緒。
「夠了!我已經受夠你老是在我身邊提起邪魔法的事來,你給我滾出去!馬上。」
露指著房門,要瑪姬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她不想再見到她。
「小姐,求求您別趕我走!我不會再提起邪魔法的,我保證。」瑪姬死也不願離開她半步,拚命地求情,如同先前遭她斥離的奴僕一樣。
「出去!」露不理會瑪姬的苦苦哀求,她哀求的神態看在她眼底什麼都不是,根本無法觸動她的惻隱之心。
「小姐,求您讓我留下來照顧您。」瑪姬含著淚,楚楚可憐的,寸步不肯離開。「我說出去!」露瞪著她,加重語氣。
「小姐,您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我都不會有怨言,但求您別趕我走,我只想留在您身邊好好服侍您。」早在兒時被派到露的身邊照顧她時,瑪姬便下定決心,今生絕不離開她,絕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況且以露目前的身體狀況,更需要她時時在一旁照料,她無法想像,倘若沒有她在身邊,其他的奴僕是否能照顧好露的需要,不!就算他們能將露服佰得很好,她也不願意。
她不走!永遠都不走!
「得了!你說得我頭都疼了。」露秀眉一蹙,不舒服極了。
「我替您按摩。」瑪姬見狀,連忙由地上爬起,輕柔地按摩著露的太陽穴。
露並沒有拒絕讓她碰觸,使瑪姬開心得幾乎歡呼出聲,小姐總算肯讓她留下,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乞求。
露輕合上眼,享受瑪姬輕柔的揉捏,近來她的情緒愈來愈不穩,心底彷彿有股怒火即將引爆,而唯一與她有接觸的人是瑪姬,自然成為她發洩的對象。在旁人看來,定覺得瑪姬可憐,但她沒多餘的心力去同情瑪姬的處境,是瑪姬自己選擇與她在一起,如果受不了她的壞脾氣,大可離去,她絕不阻攔。
和瑪姬離開神殿後,能住進這麼高級的住宅,多虧了阿烈先前賞賜給她不少珍寶奇玩。當她們離開時,瑪姬順道將它們帶了出來,幸好有這些實物,否則她們主僕兩人恐怕得像乞丐一樣流落街頭,豈能像今日這般享受。
說到阿烈,據她所知,亞羅斯的梵爵爺邁爾奉亞克斯的命令要逮捕阿烈,不過阿烈太會躲藏,讓他們遍尋不著。難道席恩沒能算出阿烈的行蹤嗎?
不可能,以席恩的能力,要找出阿烈並不困難,為何席恩沒有算出來?使邁爾如同大海撈針般拚命在全國各地尋找著,又有傳聞邁爾其實也在找一名銀髮女人,所以無法全心找尋阿烈。
目前的局勢如何,她不是很清楚,唯有靜觀其變,順道提防有人找到她。
席恩放了她,並不代表亞克斯不想抓她,亞羅斯多的是想抓她的人,她沒有傻得以為自席恩手中逃出後生活便會平順,因為危機隨時可能出現,她當然得多加防備。
可是席恩他……他對她……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她不禁撫著心口想。
自從離開神殿後,她常常會想起他,日日夜夜不斷地想他,應該是對他懷恨在心的關係,絕非……絕非絕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