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楚陽遠一點。」
是蘇安妮的聲音。小雙立刻睜開眼睛,真的是蘇安妮,她披散著頭髮、手中拿著燭台站在她的床前,晃動著燭光將她原本艷麗的面孔映得有些詭異。看起來似人似鬼,而那陰森的目光更讓人覺得恐怖。那哪是人的眼光?簡直像是鬼魅的慘綠眼神。
一股說不出的詭譎氣氛漫延在空氣中。
蘇安妮極度陰冷地瞪著她。
「離楚陽遠一點,他是我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從我手中奪走他。」
「你……」小雙終於鼓起勇氣說:「你三更半夜到我的房裡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
這太離譜了吧?」
蘇安妮猛然靠近她,燭光晃動了一下,她的臉變得猙獰無比。
「你要是還繼續糾纏著我的楚陽,保證還會有更離譜的事情發生。」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楚先生現在連朋友都還不算。」
「那很好,但是還不夠好。」蘇安妮陰森地注視她繼續說道:「你要是希望平平安安的過完之後的日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台灣。你立刻回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這太離譜了,她憑什麼這麼要求我?
小雙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蘇小姐——」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後果如何你自己負責。」蘇安妮簡單地說完,猛然轉身端著燭台往外走。
「我不會走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竟然深吸一口氣回答:「我絕對不會因為你的威脅就離開這個地方的。」
「呵……」蘇安妮淒淒冷冷地鬼笑,沒回頭的聲音冷得像是冬天刺骨的寒風。「那你可以不要走,永遠留在這裡。」
小雙冷冷地打個寒顫。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難不成瘋了?
她竟然希望她死在這裡,只因為一個男人。
蘇安妮真的瘋了!
第五章
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他們拍攝的進度嚴重落後,這種情況讓所有人的士氣都低落到了極點。因為進度落後的原因並不是人為的,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而被耽擱影響。例如拍到一半發電機總會莫名其妙的當機卻沒有任何理由,道具老是詭異的消失,然後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諸如此類的不順利讓工作人員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二十幾個人的隊伍開始發生爭執,一些鬼裡鬼氣的流言也慢慢傳開,他們開始相信這座古堡裡也許真的有某種妖魅存在。
這當然很不符合邏輯,但是該怎麼解釋那只該死的黑貓老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而城堡裡的人卻信誓旦旦的說這附近連一隻貓也沒有?
一大早,大家趁著工作情緒都還算高昂的時候把場景拉到附近的一個小巖洞,當地的導遊說裡面有一些奇怪的壁畫,那應該是個不錯的題材。
考古隊的人安排在壁畫的正下方,這正符合了考古隊的意思,他們一群人很仔細的想將壁畫繪製下來,回去的時候好作翔實的研究。
道具組的人在巖洞的部佈置好一個惟妙惟肖的小客廳場景,並在小茶几上放著一壺剛沏好的熱茶。攝影隊的人也各就各位,而蘇安妮則一身中古世紀貴婦人的打扮端坐在客廳的角落裡。
「就位!」
「開始!」
老教授詳細地研究著壁畫,並開始對他的學員解釋:
「這幅壁畫顯示了當時的生活景象,蘇格蘭人善於打獵,他們勇猛的民族性是出了名的。這是他們追逐獵物的情況……」
考古隊的人細細考察著壁畫上栩栩如生的打獵和戰爭的景象,完全被畫上的激烈打鬥所吸引。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書本,看到真正的古壁畫。
鏡頭緩緩地帶出了蘇安妮,她斂眉垂跟地啜著熱茶,那高貴的影像配上古老洞穴如夢似幻的游離反而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氣氛。
考古隊的人員緩緩移動。
「卡!」導演滿意地喊停。「好極了,下一場準備。」
蘇安妮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手上的茶還冒著熱氣。
「動作快一點啊!快把東西拆走!」導演不耐煩地大吼。
道具組的人急急忙忙上前催促:
「蘇小姐。」
只見蘇安妮慢慢起身,端起了茶杯和茶具。
「我來拿吧,這茶還滿不錯的。」
道組的人哪裡管得了那壺茶,蘇安妮一起來便忙著把道具拆走。別說蘇安妮把茶組帶走,她要是把整個地方都帶走,他們也沒意見。
考古隊的人還戀戀不捨地看著那些壁畫,對當時人類鬼斧神工的雕刻感到不可思議。
小雙站在最裡面,她看著跟前一幅兩個男人對峙的壁畫發呆——
「依莎貝--」
她愣愣地回頭,蘇安妮正好走到她的面前。就這麼巧,她竟然會踩到自己的裙擺,整個人、整壺熱茶連著茶杯猛然往小雙身上撲去。
「啊!」
楚陽聞聲過頭,小雙的頭被那一撞猛然撞上了巖壁,而熱騰騰的茶水也灑了她一身。
「老天!」他立刻衝進巖洞裡。「小雙,你沒事吧?」
小雙痛得睜不開眼睛,而蘇安妮在一旁力圖扶起她。
「真抱歉,你還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你滾開!」楚陽怒不可遏地大吼。
「我又不是故意的。」蘇安妮也有些驚愕。
「你不是故意的才有鬼!」
「楚陽!」
他猛力推開她,卻輕柔無比地扶起小雙。用著前所未見的口吻輕問:
「你沒事吧?」
小雙痛得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但還是強忍著擠出苦笑。
「沒事--」
楚陽抱起小雙,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眼光中,筆直地走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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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地將藥膏塗在她的手背上,那種細心的樣子簡直當她是什麼易碎物品般小心謹慎。小雙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著楚陽,她不懂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從他抱著她坐上吉普車到回到古堡的這一段路上,他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只不斷回頭看她,有時候那眼光熾熱得教她無從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