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他那突如其來的脾氣與舉止給嚇壞了。沒想到一個小意外竟然會讓他生這麼大的氣,連小雙自己都覺得他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些。
「讓我看看你的頭。」
「我的頭很好,我的頭沒事。」小雙逞強的搖頭,縱使跟前明明金星亂冒,也咬著牙否認。
「不要這麼倔強。」楚陽蹙起眉,大手固定住她的頭,仔細地看著她那已經腫得老高的額頭,眼光陰森得有些駭人。
「我真的沒事。」小雙低低地說道:「只是一點小擦傷,不礙事的。」
「萬一有腦震盪怎麼辦?」楚陽幾乎是帶著怒氣說道:
「最近的醫院離這裡都有好幾十公里。萬一你……」
「不會的。」小雙連忙微笑安慰他:「我真的沒事,不會有腦震盪的。我一點也不想吐、視線也很正常,而且……」
「我剛剛真的被你嚇壞了。」
小雙傻傻地半張著嘴,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楚陽歎口氣憐惜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我真的以為你會撞死在那個地方。」
「不會吧?有這麼誇張嗎?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呵——」楚陽乾笑兩聲。「我知道這很荒謬,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以為。如果你剛剛昏過去了,我想我非當著所有人的面痛毆蘇安妮一頓不可。」
「啊!」小雙的嘴張得更大了,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楚陽似乎也對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困惑,只好起身俯視她,強笑著說道。
小雙被他數落得一楞一楞的,根本還來不及回口,關駱軍已經站在她面前,一臉心痛地瞪著她繼續說:
「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你夠了沒有!?」小雙被他罵得怒從中來,忍不住跳起來與他平高大叫:「什麼叫『移情別戀』?我們什麼時候戀過了?你有什麼資格莫名其妙衝進來沒頭沒腦的把我罵一頓?你是我的誰啊?」
「我是誰!?」關駱軍一口氣悶在胸口,整張臉轉成鐵青。「鍾小雙!你這樣說會不會太過分了。誰都知道……」
「沒有什麼誰都知道。我從來沒愛上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
關駱軍定在當場,被傷害的神情清清楚楚的寫在他的臉上。就算有人給了他一巴掌,他的臉色也不會比現在更難看。
小雙被他的神情給嚇住了。他們一向打鬧慣了,關駱軍也被她罵慣了,但卻從來沒看過他這種傷心欲絕的神情。
她地焦急地看著他,試圖解釋自己的意思。
「駱軍——」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關駱軍心痛地搖頭低語:
「我承認楚陽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也可以理解你被他吸引的事實,但是我沒想到你會——你竟然會為了他而把我們之間的一切一筆抹滅。你……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駱軍,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關駱軍難受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死命地看著她,好像想借此把她看個清清楚楚似的。
小雙無言,反正現在她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那又何必多費唇舌?
她歎口氣坐回床上,其實事情這樣也好,省得他繼續誤會下去。只是她從來沒想過會傷害關駱軍,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駱軍早已經是她生活中的一環。她希望他快樂,她從來沒想過要這樣傷害他。
「你無話可說了?」關駱軍似哭似笑地看著她。「你承認這些指控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是那樣的人,那我又何必多作解釋?」小雙無奈地低下頭。
關駱軍的拳頭緊得幾乎可以折斷自己的手指。
他緩緩後退,咬緊了牙關,然後在她看到他所落下的第一滴淚水之前轉身衝了出去。
「駱軍——」小雙難受地垂下頭,心裡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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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一個人走在古堡外面,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而無心工作,索性連導演都隨隨便便取了幾個鏡頭便宜布提早收工。
工作人員遠遠地躲開他,那眼神有掩不住的疑惑,誰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會突然失去控制?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楚陽歎口氣走到花園裡的小涼亭坐了下來,想著昨天晚上他在這裡對小雙所說的故事。這是他很久以前到法國旅行時聽來的,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好幾座科洛司朗古堡,等到他得知蘇格蘭也有一座科洛司朗古堡之後他便一直想到這個地方看看。
因為那依莎貝的故事跟科洛司朗古堡對他而言一直有股神秘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著他。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但是昨晚在這裡他把故事對小雙全盤托出,當時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告訴她這個故事。
他歎口氣低下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見到鍾小雙就整個人都失去控制。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想聽到她、想靠近她,這一切發生得那麼快,讓他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便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知道在這樣下去他會親手毀掉這件廣告案的,這是他絕不能允許的事。可是他該如何避免?
鍾小雙就在他的身邊,他只要一張開眼睛便無法自主的想看看她,即使看一眼也好。那種無法控制的衝動是前所未有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鍾小雙不算是個美女,真要算起來她充其量也只能說是個清秀佳人,但是他就是抗拒不了她。或許是因為看過太多的庸脂俗粉,遇到過太多商場上高人一等的女強人,到頭來小雙那新脫俗的氣質反而輕易地征服了他的心。
而且速度之快猶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小鬼頭到底有什麼地方好?竟然會讓你對她那麼著迷?為什麼你寧可坐在這裡對她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死鬼的鬼話,卻不願意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