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軍……」
「白天你和那個王大老先生所說得話我也聽到了,他不是說過了嗎?杜小全最後對關岳升說的話是:這輩子我屬於你,但是下輩子我屬於楚孚。」
「你真的相信這些?」
「沒有所謂信不信,但是我的族譜裡千真萬確有關岳升和杜小全的名字。」
鍾若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駱軍也歎命運的捉弄人。
「很意外嗎?我自己也很意外。當王老先生說出那兩個名字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沒想到我竟然就是他們的後代。」
「你因為這樣所以才認命嗎?」
「不是認命。」關駱軍痛楚地看著小雙。「而是成全。」
小雙的頰上落下兩滴淚水,他輕輕地伸手替她拭淚。
「不管那故事是不是真的,小雙只有跟楚陽在一起才會快樂,而我只要小雙快樂……那比什麼都重要。」
△△△△△△
他一定得想辦法找出事實的真相,否則救不了小雙。
事實上小雙有的感覺他也有,只是不像她那麼強烈,也許因為是他不夠敏感、也許因為他太強悍。本來他並沒打算深究那其中的原因,畢竟那是屬於不可知的部分,知道的話也不能改變些什麼,不知道而將之歸咎於巧合反而容易釋懷些。但現在情況不同,那已經嚴重威脅到小雙的生命。
他再也不能坐視不管。
他唯一的線索是那棟老房子,從種種跡象顯示小雙對那棟老房子的確有種奇異的畏懼感,尤其對房子裡裝扮成上海女子的蘇安妮更是。
楚陽回到老房子,所有的工作人員早巳收工離開了。屋子裡沒有燈光,風一吹,空蕩的屋子便發出詭譎的呻吟聲。
他推開老舊的木門走了進去,站在屋子裡,仔細觀察週遭希望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冥冥之中他也相信他和小雙的相遇不能算是偶然,那是命運刻意的安排,也許他與小雙前世真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也許他真的是楚孚,而小雙則是依莎貝、是杜小全。
現在他只能對號入座,試著找出證據。
雖然他也不知道找到證據之後能怎麼樣,但這是他唯一可以解救小雙的方法。
走到樓梯,他慢慢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確認房間的位置。
站在樓梯與走廊之間,他微微猶豫--前方似乎有什麼不愉快的回憶正佞笑地注視看他。
楚陽按兵不動地等待著。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房間裡有人正在等著他。
那是蘇真,也就是蘇安妮。
前世因為他一個錯誤而種下的苦果,現在命運的報復就在前方,命運之神正在等待他的抉擇。
他可以掉頭走開,代價可能就是永遠失去小雙;他也可大步向前任由命運的處置,而代價也許就是失去他自己。
「你怕嗎?」房間裡傳出冷笑的聲音。
楚陽沒有回答。
他當然怕,他怕失去小雙。
「不進來,你永遠不會有答案。」女聲說。
楚陽微微歎口氣,邁開步伐走了進去。這世界上不會有什麼事比失去小雙更痛苦、更可怕。
楚陽毅然決然地推開房門。
蘇安妮正對著門坐著,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說:
「你來了——你可知道我已經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第九章
「杜小全——小雙?鍾小雙?鍾小雙!你快點醒一醒!」
小雙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叫喚她的名字,她疲備地撐開眼睛,跟前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你是誰?」
「你先別管我是誰!你得快點醒過來,要不然一切就來不及了。」白衣女子焦急地在她面前揮舞著手指。「你醒一醒啊!來不及……」
她好累,真的好想睡。有什麼事難道不能等她睡飽了再說嗎?小雙撐著眼皮問:
「什麼事情會來不及?」
「楚陽啊!」
「楚陽?」
小雙整個人霍然跳起來,強忍全身的腰酸背痛,努力地瞪大眼睛。
「楚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來不及?」
「別問了,你只要好好的聽清楚我說的話。」白衣女子緊張地看著她。「楚陽和你前世本是一對情人,你們的確經過了幾百年的愛戀。楚陽也為了你而心甘情願放棄不死人的身份,可是現在他有危險了,如果不能及時阻止他,也許他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萬劫不復?」
「沒錯,萬劫不復。你也不希望事情會發展成那個樣子吧?」
「我當然不想,我……」
「白衣!你在幹什麼?你不是說要彌補錯誤嗎?怎麼反而把事情全盤托出了?」一名黑衣男子急急忙忙趕來指責白衣:「你這是幹什麼?」
「是啊!我正在彌補錯誤。楚孚付出的代價已經相當多了,沒理由再拆散他們兩個人。」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被拆散了,那也是楚孚咎由自取,一點都不得同情。」
白衣女子氣呼呼地說:
「黑衣,你真的一點人性也沒有!」
「我有人性,正因為我有人性,所以應該讓這些人承擔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這是天理!」
「天理裡說過不准愛人嗎?」
黑衣愣了一下。
白衣女子為他們的處境叫屈:
「他們是真心相愛。楚孚也許是非我族類,但是他已經改過自新了,那為什麼我們非得把他逼到絕路?」
「因為……因為楚孚代表的是不受天理拘束、不受輪迴管制的魔鬼。」黑衣強辯道。
「他以前也許真的是魔鬼,但是魔鬼也可以變成天使。我們不能因為他曾經犯過錯而否認他的一切。」白衣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不管你怎麼說,只要楚孚願意改邪歸正我就要幫他。」
「那他要是犯了錯呢?」黑衣沒好氣地瞪她。
「那是你設下陷阱使他犯錯,而且那錯誤也還沒發生,我們也還有機會阻止他。」白衣生氣地道:「黑衣,你別欺人太甚!」
「我——」黑衣被她說的話堵得連氣也不敢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