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相信我?」唐書瀚澀澀地笑笑:「妳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相信感情的女人!要我怎麼說妳才會相信?今天即使我拿了個戒指跪在妳面前,妳也會以為那是個玩笑!」他閉閉眼,疲倦地苦笑:「難道要妳相信我是愛妳的真的就有這麼難嗎?」
她垂下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前的那一次戀愛傷她太深!在重重的防衛後面的陳媜,其實是個再怯懦不過的女子!
她──害怕……
「要怎麼樣妳才會相信我是真的愛妳?」他認真地問道。
陳媜無言地看著他,好半晌,卻還是只能搖搖頭,無法言語。
唐書瀚深深地吸口氣,苦澀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對不起……」
「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他起身,深深地凝視著她:「妳就繼續躲吧!躲到這一生都已經過完、躲到再也沒有人愛妳的那一天,或許妳就會想起我!」
「為什麼這樣說?為什麼這樣說我?」陳媜焦急地搖頭:「這樣說並不公平!」
「公平?」他笑了,笑容裡滿滿的苦澀。「妳這樣對我就公平了嗎?我這兩年來日日夜夜想著妳,所換來的就是妳簡單的搖頭!我還能說什麼?要我苦苦哀求妳相信我的感情嗎?妳這樣對我又算是哪門子的公平!?」
「不是這樣的!你……」陳媜拚命搖頭,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駁。
「不管是不是這樣都無所謂了!」唐書瀚簡單地回答:「反正妳有我的電話,有答案的時候、有勇氣的時候,我就在那裡。」
然後他就真的瀟灑地轉個身離開她的視線!
陳媜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就這樣?
他竟然就真的這樣走了!?
※※※
「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也許我就是應該過這樣平靜的生活吧!」韓似水淡淡地笑著說道:「以前在台北的時候,過得也不怎麼轟轟烈烈,但是總覺得好像缺少了些什麼似的,好不容易回頭往後看,才知道自己要的原來就在自己原先離開的地方。」
「妳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鍾浪深深地凝視著她:「以前的妳看起來總帶著一點點的哀愁,但現在妳看起來卻那麼滿足!看到妳這個樣子……」他深深地歎口氣笑了起來:「我真羨慕!」
「為什麼要羨慕?你也可以啊!」韓似水輕輕地笑道:「你這兩年來過的生活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平靜而安詳,擁有著平平淡淡的幸福。」
「我想我過的真的是那樣的日子,但是我自己並不知道。」鍾浪遙望著遠方有些迷惘地回答:「我想幸福其實一直都在我的手裡,但是我卻不懂得珍惜……」
「不是你不懂得珍惜,而是你不懂得如何表達。」韓似水思索地說道:「也許你跟我以前所犯的錯誤是一樣的,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擁有的是什麼,一旦失去之後才瞭解──」她輕輕地笑了:「來得及啊!你永遠都來得及的!」
「是嗎?……」
「用不著懷疑,只要你真的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那就一定來得及,就像小王子一樣不是嗎?」
鍾浪靜靜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豁達?
怎麼能這麼──透徹!?
「似水!」
「韓老師!妳看我們抓到什麼?」
韓似水和鍾浪坐在大樹下,遠方有興奮的喊叫聲遠遠傳來。
韓似水站起來,帶著笑意看著正朝他們奔來的人們:「這次你們又抓到什麼啦?」
「螳螂!妳看!」孩子興奮地又叫又跳地:「好大的螳螂!」
「真的啊?」她笑著迎上去:「什麼地方抓到的?下次我也去抓抓看!」
「不行!牠會咬人哩!」孩子小心翼翼地把抓在手上青綠色美麗的生物送到她的面前:「小心喔!剛剛我才被牠咬一口!好痛哩!」
「真的啊?我看看……」
鍾浪看著他們幾個人快樂的樣子忍不住也微微地笑了──
王闊中和孩子們一樣興奮,他和幾個毛頭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他們是如何用心才能抓到這只得來不易的螳螂;韓似水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愉悅,好像也真的分享了他們抓螳螂的過程似的!
看著這樣的畫面突然覺得好感動──
真的好感動!
他們的幸福是這樣簡單明顯,好像只要一伸手幸福就在身邊似的;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很簡單?
是不是人一定要經過某種時光的試煉才會瞭解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我們要回家了,明天把螳螂帶到學校去,他們一定會很羨慕的!」孩子們得意地揮著手,蹦蹦跳跳地離開。
韓似水跟王闊中笑著目送他們在夕陽下快樂的身影。
「啊!對了!都忘了跟你們介紹了。」韓似水突然笑起來,回頭:「這是鍾浪,這是王闊中。」
王闊中有一臉爽朗的笑容,他伸出髒兮兮的手,突然有點靦腆地笑了笑:「對不起,手很髒!」
鍾浪笑了笑,握住他的手:「你好,很羨慕你。」
「啊!是嗎?」王闊中又笑出了一臉的爽朗:「有什麼好羨慕的?不過是個小學的孩子王罷了!」
他們看起來很登對!真的很登對!就像是一對久年的夫妻一樣,感覺起來好舒服!
看著韓似水站在王闊中的身邊那種平靜的笑容,鍾浪知道他終於可以真的放心──
似水是他們之中最懂得自己要什麼的人!
現在的她已經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身旁,她才是真真正正的韓似水!
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司馬芊芊的笑容──
韓似水溫柔地笑了,她緊緊地握住鍾浪的手,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她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話也不用說──
他終於真正的明白了!
※※※
「對啊!我就是怕啊!誰知道能不能到永遠?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失敗了!如果我再失敗一次,那我就該死了!」陳媜對著電話線吼道:「我知道我這樣很懦弱、很怕事!那又怎麼樣?至少我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