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覺這一切都已令她無法忍受。
秦雪農不發一語的衝出電視台。
「雪農呢?」飛鷹下了妝走到雪航的身邊:「她應該等我一起走的不是嗎?」
秦雪航冰冷的目光輕蔑地掃過他:「為什麼?她只不過是你的經紀人,又不是你的奴隸,為什麼一定要事事以你為中心?」
飛鷹被他攻擊性的言詞弄得莫名其妙:「怎麼了?我得罪你了嗎?」
「我哪有這份榮幸被你得罪——」雪航銳利而毫不留情的瞪視他:「你顯然不太知道感恩圖報這四個字,在我帶小農回法國之前,你最好少招惹她!」
「雪航——」
秦雪航完全不理會他的叫喚,逕自走出電視台。
寇飛鷹不能理解他的話。
近來他對雪農是有些冷淡,可是那是因為他無法在這個時候接近她啊!
如果他不能成功,那要如何追求她呢?
雪航說——
回法國?!
他大驚失色,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衝出電視台。
他可以忍受任何事,但除了這一項!
他不能讓雪農離開他!
「Kathrytn。」
秦雪農漫步在人行道上,在悠閒的冬日午後聽到這個她昔日的名字並不是一種愉快的經驗。
她沒有去理會,只是一逕的往前走。
「Kathrytn!我是琳達!」
她停下腳步,嬌小美艷不可方物的琳達出現在她的面前,帶著一股淡淡的怨懟:「不認得我了嗎?」
當年年方二十的琳達已有傾倒眾生的魅力,而今三十歲的琳達更具殺傷力。
雪農淡然一笑:「記憶深刻。」
「還在怪我?」
「怎麼會呢?只不過是沒有了感覺而已。」
琳達穿著一身保守的黑色套裝,眉宇間仍然有著精明與世故,她哀傷一笑:「當年是我太糊塗了,沒想到弄到今天這種地步,連阿姨都不原諒我。」
可能嗎?
雪農在心中慘笑,琳達是她的遠親,在法國是個沒落的貴族世家,母親總以身上有著貴族的血統而引以自豪。
要母親放棄和琳達家的交往,只怕比要她放棄法國的產業更加痛苦。
「我知道這不是巧遇,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早已習慣別人注目的琳達在這時竟顯得有幾分的侷促,她操著生硬的中文開口:「我們另外——另外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雪農冷淡的搖搖頭:「有什麼事現在就告訴我,否則我還有約。」
奇異的,她竟乖順的點點頭:「聽韋恩說你不肯回去,他很氣我,要我來向你解釋——」
「沒有必要,我不想聽任何的解釋,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
「Kathrytn,你聽我說——」
雪農覺得厭煩,她加快她的腳步。
「Shaki在這裡對不對?」
秦雪農頓住步伐,明媚的眼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轉身:「你敢再靠近雪航一步,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你不能阻止我跟未婚夫見面!」她改用法文,語氣也轉為僵硬。
「你可試試看!」她冷冷的開口:「琳達,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再讓我看見你出現,你自己會知道你自己的下場!」
直到這一刻琳達才真正相信雪農是長大了。
昔日那個怯懦害羞的女孩如今已是有著爪子的母獅!
她不發一語的看見她走出自己的視線,然後陰森的微笑。
當年她用盡手段想成為秦雪航的妻子,而今天她一樣會做到——而且是迫不及待的。
「我以為法國人很優雅。」方群美嚼著牛肉乾:「怎麼你身邊的法國人全是群凶神惡煞?」
「群美!雪農已經夠煩了,你還刺激她!」葉羅不贊同的斥責。
群美嘟起漂亮的紅唇:「要不然怎麼辦?陪她想破腦袋?」她眨眨眼,泛起惡作劇的笑容:「要不要打昏那個琳達,然後把她丟上飛往法國的飛機?」
雪農和葉羅同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雪農斜睨群美:「你會不會進步?那招以前已經用過了,不靈光了?」
「難說!」她邪邪一點。
「你今天不是應該陪寇飛鷹拍戲嗎?怎麼有空來?」葉羅倒了杯茶,優雅的啜著。
提到他只會使她的心情更惡劣。
雪農黯然的低下頭。
葉羅和群美對視一眼,彼此心裡已有了底。
群美搖搖頭,哀聲歎了口氣:「可怕的愛情陷阱!看來我們雪農這次被愛神的箭射成重傷了!而且時機還挑得很爛。來不及了!」她大笑。
葉羅微笑著輕斥:「別鬧了!你們兩個真不像話!」她轉向雪農:「我在電視上看過他,的確很突出,可是——你們合適嗎?」
「談戀愛還得挑合適的談?」群美怪叫:「葉羅小姐,你真不可理喻的落伍!要不要我把荊泰生和韓拓找出來,他們在商場上還是仇人呢!」
雪農黯然微笑:「我不知道,只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好像突然變得一點都不超脫了,而且還會吃醋。」
「哦喔!中毒已深,無可救藥了。」
「群美!」葉羅翻翻白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是崇尚愛情還是排斥愛情。」
「兩者兼具啊!屬中立派。」她鬧鬧地笑道。
「去你的!惡友。」雪農笑罵。
「說真的,哪天帶來讓我欣賞嘛!搞不好我會拋棄偉平喔!」群美自沙發上一躍而起,滿臉的希祈。
「你休想!我瘋了才把他帶到你這個女妖的面前當祭品!」
葉羅搖搖頭,見她們兩個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的針鋒相對。
其實群美是最懂得安慰人的,沒幾分鐘雪農便又恢復了昔日生龍活虎的樣子了。
「喂!你們兩個『求男若渴』的女人,吵完了沒有?」
「吵完了!」
她們異口同聲回答。
「這還差不多,吵了十年你們不累我聽都聽累了。」
群美咕噥:「冷血的女人,一點都不懂生活情調。」
「是啊!你那麼懂何不去找孫偉平吵個夠?」雪農挪揄。
「他那塊木頭!要能和他吵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她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