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罵我是木頭?」
「我,怎麼樣?」群美挑釁。
偉平平靜自若一逕的微笑:「沒怎麼樣,反正我本來就是塊木頭,配你這只多嘴的啄木鳥剛好。」
「你們看!你們看!」群美委屈地哇哇大叫:「這不是塊死木頭是什麼?」
葉羅和雪農不約而同的攤攤手,一臉微笑。
「喂!木頭太太,你要不要去赴約啊?再不去搞不好韓拓和泰生會拿你當開胃菜。」
「他們那對沒良心的夫妻,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當月下老人的,現在竟聯手來欺負我!」群美心不甘情不願的自沙發上起身:「我走啦!我對當開胃菜興趣缺乏。」
看著他們小倆口邊吵著邊濃情蜜意的相偕離去,葉羅和雪農竟同時有半晌的黯然。
「他們真幸福。」雪農欣羨的低喃。
「那你呢?什麼時候才會坦白?」
她仰頭看著葉羅洞悉的目光:「我不知道,現在有太多的情節,我還沒有辦法確定自己。」
「沒辦法確定的是你或是他?還是情節?」葉羅瞭解的口吻使雪農猶豫。
「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我只擔心琳達會不會找上雪航,那個女人太奸詐了,雪航不會是她的對手。」
「不要低估了你哥,他比我們都世故,經歷過我們永遠無法體會的生活,他已經不是昔日十五歲的他了。」
「我知道,可是——」她痛苦的迎上葉羅的眼光:「她也不是十二年前的她。」
「你確定?」
「當然!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小子雖然換了一付樣子,看起來挺稱頭的,可是他那個人化了灰我都認得!」
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長相兇惡的男子猶疑著。
「那天阿紅姐也在,你可沒看到她那付樣子,一付想把電視吃掉的模樣呢!」他悄悄指指掩著的房門,裡面睡著一個半裸的女人。
這些話迅速激起男人的怒火,他忿怒的衝進房裡,將那個正睡得舒服的女人扯了起來:「起來!」
「幹什麼?!你要死了!」那女人尖叫。
「你這賤人!你是不是還和阿寇那小子睡?」
阿紅瞪著她的男人,騷騷自己一頭亂髮:「你瘋了!我不是每天和你睡在一起?」
男人忿怒的摑了她一巴掌:「還騙我!阿狗說你在電視上看到那個臭小子,一付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阿紅恨恨地瞪了躲在門後的瘦小男人,然後媚笑著扯扯男人半裸的身子:「有了你,我怎麼可能和那種小鬼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天是我喝醉了,不小心才——」
男人忿怒地甩開她:「你再說!」
阿紅斂起神色,也凶了起來:「老娘愛跟誰睡就跟誰睡!你管得了我嗎?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凶什麼凶!」
「幹你娘!」男人粗暴的扯住女人的亂髮,女人也不甘示弱的拳打腳踢起來,一場凶狠的戰爭如烈火般打了起來。
阿狗躲在門邊,有些瑟縮,卻有更多的快意。
他垂涎老大的女人已有好多年了,可是她一直對他不假辭色,甚至動輒對他呼來喚去的不把他當人看。
本來他可以不在意的,她卻跟那個臭小子上床,對於這一堆新仇舊恨,他是說什麼都要討回來的!
雪農走出大樓的電梯,正要掏出鑰匙,卻看見飛鷹正坐在他的門檻上瞅著她。
「怎——」她還來不及說話,便被他一把拉進門裡:「怎麼了?」
「你今天沒等我。」他指控。
「我有事——
「什麼事?什麼事比我還重要?」他蠻橫的打斷她。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感覺到自己的怒火。這個不講理的小暴君!
「寇飛鷹,我是你的經紀人,不是你的奴隸!」
和雪航下午說的話一樣。
飛鷹心痛的望著她,同時也檢視自己,他真的是那樣對待她的嗎?
他對她無意間流露的佔有慾使他們如此認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低語。
「那你是什麼意思?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一定得在旁邊,不需要我的時候一腳把我踢開!你當我是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怒氣毫不客氣的爆發。
「雪農——」
「不要叫我!」
寇飛鷹心虛地低頭,和他在螢幕上飛揚的樣子判若兩人:「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
雪農頓時軟化下來,她悠悠的歎了口氣:「別說了,早點睡吧!明天早班拍高林的戲。」
「等一下。」飛鷹攔在她的面前:「我知道這陣子你一直不高興,可是至少要讓我知道,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沒有,你做的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是我自己的問題,不干你的事。」
「怎麼會不干我的事!」他大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受不了你老是把我關在門外!」
雪農有些訝異的看著他的臉。
他臉上難過的表情似乎是貨真價實的,這到底代表什麼?代表他對他的經紀人的關心嗎?
就像一個演員會關心他的前途一樣。
她苦笑著搖搖頭:「你不必擔心我是不是把你關在門外,只是演藝界的大門為你開就行了。」她轉身走向門口。
「雪農——」
她回過身來,莫測高深的一笑:「你這麼努力,我很高興,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會影響到你的——」她稍稍猶豫:「只不過你自己的行為要注意,人紅了就沒有隱私權,你和於靜在一起時——」她有些困難的別過頭去:「你和於靜在一起時,要小心別被新聞界撞見。」
寇飛鷹腦筋還沒轉過來時,她已關上房門而去。
他怔怔地望著房門。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對她的關心純粹是私人的,和他的演藝事業有什麼鬼關係?
她竟把他想成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
他和於靜——
寇飛鷹迷惘的望向關上的房門。
她懷疑他和於靜有什麼嗎?
可是他——
他和於靜到底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和於靜在一起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感到前所未有的安詳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