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為什麼不說話?」高林怒氣衝天地大吼:「我剛剛應該痛打你一頓替她出氣才對!如果早知道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混帳!我他媽的打死也不會用你!秦雪農瞎了眼才會想盡辦法要捧你!」
「我愛她。」
高林一時愣住,他傻傻地看著他:「你現在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飛鷹苦笑:「再說一百遍也一樣,我愛她。」
他頓時氣餒了:「你愛人的方式實在少見,千萬別愛我,否則我會瘋掉!」
「可是她的心裡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你就傷害她?我很奇怪你幹嘛不拿把刀子捅她兩下算了。」他嘲諷。
「我知道自己很傷她的心,可是我忍不住,她一點都不愛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高林像看個外星人般的看著他:「這種談戀愛的方式倒是少見,她不愛你,你就傷害她,那她萬一是不幸愛了你,豈不是連骨頭都不見了?」看看飛鷹痛楚不堪的臉,高林歎口氣:「如果雪農真像你說的對你沒有一點感覺,那她哭個什麼勁?」
「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不但是個混蛋,而且還是個白癡!秦雪農不是那種會被一句話擊倒的人,幹這行的人誰不是早已千錘百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了?如果她真的只把你當個普通演員,那你罵她什麼跟她有什麼關係?搞不好她還會罵更難聽的還你。」
雪農的確是個冷靜得叫人發狂卻又尖刻得叫人發瘋的女人。
如果有人罵她,她能忍則忍,萬一不能忍,她會用更惡毒的話令人猝及不防,讓人傷得體無完膚。
她的確不是一個會被人一句話就擊倒的女人。
飛鷹突然跳了起來,臉色青得可以化出顏料來:「——她——一定恨透我了——」
「那是應該的。」
「高林!幫幫我!」
高林冷眼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幫你?又怎麼能幫你?你自己捅下的漏子你自己去收拾,還有,今晚你和那個女人糾纏不休的狀況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可以堵住自己的嘴,可是我堵不住外人的嘴,你最好祈禱吧!否則雪農辛辛苦苦幫你爭取的一切就會毀在你自己的手裡了!」
「我才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要雪農!」
「沒出息的東西!」高林氣忿的拋下這麼一句,起身往裡面走去。
「高林!」
他鐵著臉轉過身子:「你以為你很偉大?可以為愛情犧牲一切?你要用什麼養人家?
你以為這就叫為愛付出一切嗎?狗屁!到頭來她會恨你!而你會恨她!等戀消失之後,你們連愛也會沒有,雪農辛辛苦苦為你做的一切,都因為你這個白癡的一句話就全完了嗎?我不知道你竟是個男人!一個完全不負責的人,只能說是個孩子!」第一次,高林如此聲嚴色厲。
第一次,有人敲醒他了。
他,寇飛鷹,不是個孩子是什麼?
他這種遊戲人間不負責任的態度,不是個孩子,還能用什麼來稱呼?
第五章
「為什麼呢?我以為你們搭擋的很好。」
「他現在已經紅了,不再需要我了。」
張吉祥皺著兩道濃眉,緩緩的開口:「就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一定的知名度了,所以我才不希望臨時換人,免得他不能適應。」
秦雪農極具耐心的看著他:「我不是在要求你的同意,我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不會再擔任他的經紀人。」
「我——」他重重歎口氣:「好吧!比起寇飛鷹,你是重要多了。雖然你實在是個很難纏的員工。」
她微微一笑,不是非常真心的說聲:「謝謝。」
「以後有什麼打算?」
「邵奇。」
「什麼?!」
「我要邵奇,吸收他,他還有前途。」她平靜的開口。
張吉祥睜大雙眼:「你不是說真的吧?邵奇已經聲名狼籍了,還會有什麼前途?」
「他相貌好,演技不錯,而且曾經輝煌過,不需要再多經調教就能成器,這是一個不需要費力的賭注。」
「再怎麼樣不需要費力的都還是個賭注,你是認真的嗎?」張吉祥習慣性的用筆敲著桌子:「我很相信你的眼光,可是這次未免有點冒險。」
我知道。她在心裡回答,可是她不能再到街頭去尋找另一個寇飛鷹,也不能讓自己空閒得胡思亂想!她需要挑戰。
邵奇正是她所需要的挑戰。
「雪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不能在替飛鷹接了三部電影、二部電視劇和一張唱片,完全替他鋪好路後臨時告訴我你要抽身,更不能找一個已經完全沒有希望的人來打擊飛鷹啊?!」
「如果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那對飛鷹還會有什麼傷害?」
「不要跟我玩繞口令!」他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向來公私分明,為什麼這一次—
—」
雪農沉默的起身:「我不想跟你講述我的心理狀況,如果有需要,我會去找心理醫生。」
張吉祥莫可奈何的:「好!好!好!我不問可以吧!」
「到底願不願意拉邵奇一把?」
張吉祥撇撇嘴:「要是我不答應,搞不好你自己去弄家公司打對台,那我是何苦來哉?還不如讓你去玩玩算了!」
「謝謝!和他簽約後記得通知我。」
雪農丟了這麼一句話便往門口走去。
「雪農。」
她停下腳步。
「他傷你這麼深嗎?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多年了,我——還不值得你回頭?」這是一個不期待有答案的問題。
他們的心裡都清楚,那歎息似的話語只是一種悔恨吧!
他們之間從沒有開始,也就稱不上結束;兩條平行線即使再如何的接近,也只是平行。
雪農沒有回答,沒有回頭,挺直著背脊,她走出張吉祥的視線之中。
奇異的,寇飛鷹並沒有生氣,沒有發怒,他只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沒有多問一句。
當有人問起他美麗的經紀人時,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