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怒氣衝天,揮開門口好奇的學員們往外走去。
「沒事了,你們去上課。」沈剛威嚴地下達命令,然後輕輕掩上門:「你還好嗎?」
她坐在沙發上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沒事。」
他走了過去,輕輕拉開她的手,替她按摩她過度緊張的頸項:「剛剛我聽小妹說你頭痛?為什麼不叫我?你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任那個傢伙在你的辦公室大吼大叫!」
葉羅輕輕閉上雙眼任沈剛的大手在她的頭上施展魔力。
如果說他們有任何會讓人誤會的舉動,那大概也只有這個了。
她從很久以前便有頭痛的毛病,而沈剛則有一雙世界上最神奇的手可以治療她。
「我沒什麼,只不過是睡眠不足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夢囈似的回答。
沈剛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他的手大得可以完全捧住她的頭顱,在他黝黑的手下,她顯得那樣脆弱,而且令人憐惜——
他克制著越來越難控制的衝動——吻她——彷彿沒有明天似的將她吻個夠——
他觸電似的抽回手跳了起來。
「怎麼——」她睜開雙眼,沈剛正背向她僵硬地站著:「沈剛?」
「從今天晚上開始念祖跟我一起睡,有我在他就不會再做噩夢了,我待會兒去林醫生那兒掛號,下午你把時間空出來,我帶你去給醫生看看。」
「可是——」
他不待她回答已走出大門。
葉羅張口結舌,望著緊閉的門扉。
這就是沈剛。
他很少決定些什麼,但當他決定他就不容任何的反駁,而且每次他下了決定,等她回過神來,事情都已成定局,而不容她改變了。
——那些決定只為了她!
想到這裡,她所有的精力全部回籠,連頭痛竟也奇跡似的消失了!
在「宏星」財團的辦公大樓裡,林文豪神情狼狽而且陰鬱地緩緩踱步,看到他的職員們紛紛閃避,誰也不想去招惹這個以暴躁著名的小開。
「金湄在哪裡?」他攔住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女職員問道。
「在董事長的辦公室裡,董事長今天要出差……」
沒等她說完,他已走向他父親豪華的辦公室。「金湄!」
挽著一個長髻一身灰色套裝,看起來幹練精明的金湄,漠然地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有事嗎?林少爺。」
「有事嗎?!」他冷笑跌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不停揉著因宿醉而疼痛的頭:「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可不想有你這麼年輕的繼母!」
金湄忽視他的污辱,仍是漠然處理著手上的一大堆文件和報表:「我在替董事長整理文件,他今天要到新加坡去。」
「你昨晚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他指控似的罵道。
「是你叫我走的你忘了嗎?」
「那你也不能走!」蠻橫、霸道和不講理的細胞牢牢控制了他的思想。
「那我應該怎麼樣?」金湄冷冷地望著他:「等你下公文批准?」
「你應該問問我是不是真的要你走!」他蠻橫地強辨。
她冷笑一聲低下頭去不再理會他。
「我在跟你說話!」林文豪暴怒地大吼。
「我聽見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開除你!」
「誰敢開除我最得力的女助手?」林清夫威嚴的聲音自門口響起,壯碩微肥的身材立即出現:「文豪,你又來我辦公室鬧事?」
「爸。」
「董事長。」
林文豪狠狠瞪了金湄一眼,轉過頭乖巧地朝他的父親嘟嚷:「我心情不太好,說話大聲了一點。」
「那倒無所謂,反正我也很習慣你這個樣子了,不過你要把金湄給嚇跑了我可是唯你是問!」林清夫笑著在他兒子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昨天你們一起去參加的那個酒會好不好玩啊?」
林文豪揉揉疼痛的頭:「不好!」
「那可是你自己要去的,又要我把金湄借給你,怎麼又不好了?」他寵溺地朝兒子微笑:「你又喝了酒了?」他突然一皺眉:「你的鼻子是怎麼一回事?跟人打架了!」
「沒有!」林文豪連忙摀住青紫的鼻:「沒事!都是金湄太早走了,我喝了點酒,走路不小心撞到的。」
「金湄?」
金湄回過頭來,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她平靜地開口:「昨天我不太舒服,所以就先走了。」
「不告文豪一狀?」他呵呵地笑著看兒子那惡狠狠的眼神。
林文豪委屈地咕噥:「是她先走的。」
「那一定是因為你惹金湄生氣。」
「爸!」
金湄手上抱了一大文件走到林清夫的面前:「所有的資料我都準備好了,下午二點的飛機,司機會直接送您過去,其他相關的文件我會在下班前傳真到新加坡給您。」
「很好!」林清夫滿意地點頭微笑:「你的辦事能力果然高強,公司有了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她微微一笑:「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一等——」林文豪站了起來。
「文豪,我有話跟你說,你等會兒和金湄去吃中飯,有什麼話到時再慢慢談吧!」
「董事長——」金湄抗議地開口。
林清夫舉起手阻止她:「文豪以後要接管公司,有很多事需要你教他,別拒絕我好嗎?」
金湄看一眼林文豪得意洋洋的臉色,只有掩飾自己心中的不滿,她略一頷首:「我知道了。」然後就轉身出門。
林文豪簡單地看著她將門帶上。
「文豪。」
「什麼事?」他笑吟吟問。
「你對金湄是認真的嗎?」
「我——」望見父親那清澄而銳利的眼神,他一下愕住了吶吶地不知該說什麼。
林清夫瞭然地歎口氣:「金湄是個好女孩,雖然沒什麼家世背景,可是很上進,我高薪把她從她以前的公司挖角過來的時候,她的老闆可氣壞了。她是個不可多得的秘書人材,如果你是真心的,那她以後會成為你的賢內助的。」
「爸!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吧?」
「不早了!你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個性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本來以為你成了家會安定下來,誰知道你不到一年就離婚了,到現在你還跟我說風涼話!我等孫子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