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羅呻吟一聲:「天哪!他們快把我逼瘋了!」
雪農似笑非笑地:「不錯啊!他們的求愛倒是滿傳統的,以前飛鷹只送給我一顆子彈呢?」
「既然你那麼喜歡不如我們交換吧!」她澀澀地說道。
「謝啦!敬謝不敏!」雪農將禮品撥開,在擁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她老實地招供。
「不知道?」雪農誇張地大叫:「你是說你根本不知道該拿那兩個怎麼辦?這不像我所認識的你吧?!」
葉羅沮喪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手習慣性揉著自己的頭:「這種情況根本不在我的預測之中。」
「人生絕大多數的事情都不在預測之中,活到三十歲至少該對這點有所體認。」
「你有任何建議嗎?」
「你真的希望我說?」
「當然。」
秦雪農斂起玩笑的神色:「那我建議你拒絕他們!」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嗎?問題是他們根本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她煩惱地呻吟。
「你確定你是全心全意拒絕嗎?或者你仍留有餘地?比如說:我們至少還可以當朋友一類的。」
葉羅沉默,在愛情的世界裡真的只有二種答案嗎?只有愛與不愛而已嗎?
「你不會還在那種男人與女人之間到底有沒有友誼存在那種老掉牙問題之中打轉吧?就算有,眼前的兩個男人也絕不值得考慮!」秦雪農冷哼二聲以表示她的不屑。
「我明白,但他們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簡直令人瘋狂,我連正常的生活都沒辦法過了,更別提其他了。」
她翻翻白眼,不耐煩地提醒:「你到底以為我老哥是幹什麼用的?只是每天開開車,上上鎖嗎?他可是個職業保鏢呢!」
「……」
「你不願意讓沈剛去面對他們?」
「大概是吧!」葉羅歎口氣,煩躁地敲著桌子:「每次他們總對他很不客氣,我的問題該由我自己解決,沒必要由沈剛去受那種閒氣。」
「只是因為如此?」雪農斜睨她,眼角的一抹笑意呼之欲出:「沒有其他的原因了嗎?」
「你到底希望還有什麼?」
她頑皮一笑:「我當然希望有我希望的啊!比如說一點像家人一樣的感情?」
「那是當然,沈剛和我們在一起十一年了,我和念祖都把他當成家人看待。」
「如果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呢?」雪農單刀直入地發問。
葉羅呆愣了一下。
她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早在十一年前她便知道總有一天沈剛會離開她和念祖。
但自己想是一回事,由別人來提醒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使她警覺那一天的到來將會越來越快!
「那是應該的,他應該成家立業了。」她強自鎮定地回答。
秦雪農暗自好笑,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你知道一旦他成家就不可能再待在你的身邊了,他會離開你們。」
葉羅沒有開口,只是僵直地等著她下一句話,雙手不由自主地抱著自己的頭。
「前二天我爸爸拍了電報過來,要我提醒大哥他是長子,應該要有所打算了,否則他會親自飛過來替他挑選妻子,他可是很認真的。」
「你告訴他了嗎?」
「他?」她故作無知:「我大哥嗎?當然還沒有,我想你是他的老闆,當然應該先知道,更何況他一定不喜歡這件事的,由你去說我會安全得多。」
葉羅硬生生地嚥下一聲沮喪的尖叫,故作不在乎地聳聳肩:「這是你們的家務事——」
「剛剛還說把他當成家人。」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就算幫我一個忙吧!」雪農笑著起身:「我先走了——」她突然看了看室內堆積的禮品,嚴肅地開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曾告訴我要確定自己的心意,現在也該是你自己確定你自己的時候了。」
葉羅咀嚼著她的話,好半晌只是木然地坐著。
愛情沒有顏色,就算有,也是透明得讓人無法看清。
荊泰生曾說:「夫妻之間的感情再也不是一句愛與不愛便可以包容的,它還含有許多的變數的因素。
她曾以為她已知曉一切,但當真正面臨,卻又不知所措。
這並不是列張表將所有的優缺點都列出來便可以解決的簡單問題。
望著堆積如山的禮品和鮮花,她卻想像不出來送這些東西的人是什麼樣的長相,如今鮮明印在她的腦中的,是那個聽到愛便會尖叫逃跑的高大男子!
他飽含醋意地望著她向轎車內的男子展開如花的笑靨,二人親密地道別之後,她意興風發地走向辦公大樓。
而她在面對他的時候甚至連正眼都不肯看他一下!
「等一等!」他大吼。
金湄停下腳步,臉上迅速結上一層刀槍不入的寒霜:「早,林總。」
林文豪怒氣沖沖地抓住她細白的手臂,也不管是否有其他的職員在場便責問著:「那個男人是誰?」
她冷冷地瞅著他鐵一般的手指:「有必要告訴你嗎?」
「當然有!我是你的上司!」
「可惜不是我的丈夫。」
「你!」
金湄面不改色地敲敲他的手指:「可以請你放手嗎?我快要遲到了。」
林文豪一怔,悻悻然地放開她的手:「對不起。」
她的手臂浮起四枚火紅的指印,她卻連眼也不抬:「失陪了。」
「等一下!」他急急地攔住她:「我並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她索性停下腳步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林文豪滿腔的怒意在她冰冷的注視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男孩般的無措:「你不生我的氣?」
「習慣就好,還有什麼事要交待嗎?」
他瑟縮一下:「我——你就那麼討厭我?」
金湄的神色緩和一些:「我沒有資格討厭我的上司,我只知道聽命行事。」
「那我可以請你吃早點嗎?」他希祈地問。
「我吃過了,謝謝!」冰冷而有禮。
林文豪挫敗地搔搔頭:「算了!我們一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