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總經理。」
放學的鐘聲響起,小學生們興高采烈地自校門內衝了出來,三五成群快樂而無憂高聲談笑著。
念祖站在人行道旁等待著,自從上次紀天揚的事件發生過後,每天沈剛都會接送他上下課。不能再和同學一起搭校車固然有些遺憾,但每天都可以和他最喜歡的人在起接受同學們羨慕的眼光更令他高興!
「念祖!」紀天揚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笑吟吟地走向他:「念祖!紀叔叔來看你了!」
「嗨!紀叔叔。」男孩有禮地招呼,眼珠子卻滴溜溜地四下張望著他等的人來了沒有。
紀天揚蹲了下來,將一大盒玩具塞進他的懷裡:「這是送給你的最新戰士模型,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非常大的誘惑,念祖渴望地撫摸著包裝紙,卻遲遲不敢動手。
「怎麼啦?不喜歡嗎?」
「媽媽說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禮物。」他小聲咕噥。
「可是我們不是陌生人啦!紀叔叔前幾天才來看過你啊?」紀天揚輕聲誘哄著:「看看嘛!只是看一下,如果不喜歡就算了,這樣好不好?」
男孩仍猶豫地咬著下唇:「可是媽媽說——」
「媽媽說得對!」
話聲一落,念祖立刻煞白了臉,手上的玩具跌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嚇得手腳僵直不能言語。
林文豪笑瞇瞇地在他的面前蹲下:「念祖?不認識爸爸啦?怎麼還不叫?」
念祖恐懼地拉著紀天揚的衣角,吶吶地開口:「爸——爸——」
「林先生?」紀天揚面色不善地將男孩拉至他的身後:「我們上次見過。」
林文豪邪邪一笑:「我記得你,你是葉羅的老情人對不對?」
他看了男孩一眼,他嚇壞了,顯然沒注意到對方的話,紀天揚冷著臉指控:「你把他嚇壞了!」
林文豪有幾分的遲疑,他輕輕拉拉念祖冰冷的小手:「念祖,爸爸帶了禮物給你,而且要帶你去吃冰淇淋呢!要吃多少隨便你好不好?」
男孩更加畏縮,他緊緊抱著紀天揚,手腳發冷。
「別煩他!」他小聲警告。
「念祖是我的繼子,父親管教孩子是一定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林文豪惡聲惡氣反駁,卻不敢再伸手去拉孩子。
「我是他的生父!」他毫不猶豫地開口,低下頭來揉揉男孩的短髮:「我比你更有資格!」
念祖將身一僵,掙脫了他的懷抱,小臉雪白而且不可置信:「你說謊!」
「我沒有,不信我們一起回去問媽媽。」
「別跟他去!他是騙你的!」林文豪一把將念祖拉向他,以最溫和的口氣說道:「媽媽沒告訴過你不可以和陌生人說話嗎?」
念祖左看右看,一時完全都混淆了,他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斷地掙脫他們。
「放開他!」
「你才該放開他!」
念祖趁他們彼此僵持不下之時衝向大馬路上。
「念祖!」他們驚恐地想大喊!
汽車緊急煞車的聲音傳來,刺耳的輪胎燒焦味隨著人們的驚叫逸出!
念祖跌在地上,拚命眨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個男人迅速衝向他:「念祖!你沒事吧!你這個人是怎麼開車的?沒看見——」
「住手!不准碰他!」一聲威嚴的斥喝傳來,車裡已走下來高壯黝黑的沈剛。
紀天揚和林文豪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
沈剛無比輕柔地將念祖抱了起來:「有沒有受傷?怎麼突然衝出來呢?」
念祖見了親人,立刻小嘴一扁,眼眶一紅,將臉埋在他的肩上放聲大哭起來。「叔叔!」
沈剛拍著他的肩:「沒事了!叔叔在這裡。」他臉孔一板面向他們,全然不顧議論紛紛的路人:「你們要是再來煩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是——」
沈剛狠狠地瞪了他們幾眼便轉身將念祖放進了車子,不一會兒便絕塵而去,留下紀天揚和林文豪呆愣地面面相覷。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常常去找念祖,把小孩弄得心神不寧的,對念祖很不好!」群美支著下顎沉思著:「不如先把念祖送到別的地方去吧!」
「那學校的功課怎麼辦?小孩不能不唸書啊!」荊泰生搖搖頭:「這是下下策。」
「要不然怎麼辦呢?這對念祖很不好啊!突然冒出個爸爸,以前凶暴的爸爸又回來了,能專心念才怪!」
雪農凝視立在窗邊的葉羅:「葉羅,你自己怎麼想?」
「我會去找他們談,如果他們再這樣下去我只好去告他們騷擾了。」
「有用嗎?」群美懷疑地斜睨著她:「他們為了得到你的芳心都已經不擇手段了,而你最大的弱點就在念祖,他們會死心嗎?」
「我想不會,不如你讓念祖請假,你帶他出國去散散心吧!」雪農建議。
「不行!」葉羅猛一搖頭,轉過身來:「我不能再逃了!」
「我贊成。」荊泰生讚許的看著她:「總是要面對的!你現在逃,以後還是一樣要面對他們,還不如早點把問題解決掉來得好。」
「問題是紀天揚不會放棄念祖的,他結婚十年都沒生下一男半女,說不定他這一生只有念祖這個孩子,要他放棄比登天還難!」群美歎口氣:「如果到時候對簿公堂不論誰勝誰敗,對念祖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有什麼資格要念祖?」雪農冷哼:「那傢伙當年只顧自己的榮華寶貴,現在回過頭來想要孩子?哼!門都沒有!」
「你還愛他嗎?」荊泰生直視葉羅的雙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你還愛他嗎?」
「……」
又是這個問題!
葉羅歎口氣,掠掠自己的短髮:「這很重要嗎?一句愛或不愛就可以解決一切嗎?」
「至少可以把狀況弄清楚。」
「那麼很不幸的,我真的不能肯定。」
她們全都誇張地呻吟。
「或許愛吧!他畢竟是我第一個情人,而且念祖也的確是他給我的,但是我又不能原諒他當年的所做所為,再說相隔十一年,人心都會變,我怎麼街道我們彼此之間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呢?所以或許是不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