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羅!
全是那個女人的錯。
宴會順利進行,然後便是第一場的服裝展示。
展示會分成十二場,分別介紹國內外各名家的作品,算是國內相當少見的大型展示會。
葉羅木然地望著伸展台上的模特兒,換成過去,她會仔細看,然後到後台告訴她們優缺點,對於自己精心調教的模特兒,她總是不遺餘力的認真。
但今夜,她卻沒有半絲的心情。
剛剛她說過不再逃了,而現在她連半點戰鬥力都找不出來。
紀天揚不斷想接近她,他的眼神哀求著給他一個機會,而她的心卻尖叫著要離開。
毫無疑問的,她是個懦弱的女人!
懦弱得連一句話都不肯讓他開口。
「你的臉不會累嗎?」
她茫然地望著雪農。
秦雪農指指她木然的表情:「你的妝一定是用強力膠上的,因為你已經有一個鐘頭沒抽動過臉上的半條肌肉了,除非是用水泥或者強力膠,否則誰也不會有你這等功力!」
群美眨眨眼:「你的辭彙真是不可思議的豐富!你看看她,居然被你叫回來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終於開口了!我還以為我們會是隱形人呢!」雪農翻翻白眼。
「而且還是超靜音,因為不管我們說什麼你都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她澀澀地微笑:「有那麼糟?」
「糟透了。」
「真抱歉,我不是有意——」
雪農揮揮手:「別說了,反正快結束了,我和飛鷹送你回去好嗎?」
「不必了,我有——」這時才想到車已讓沈剛開回去:「我自己叫車就行了。」
「不行!」群美堅持:「我們有這麼多輛車,你可以任選一部,可是要想自己回去門都沒有!」她斜睨著她:「瞧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誰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家的地址!」
最後一個模特兒已下台,介紹人正講著往後的展示場次與時間。
「我得到後台去。」
「不必了。」荊泰生驀然冒了出來:「我已經告訴你的學員們各自回家休息了。」
葉羅感動地望著她們,剎時無言以對。
「走吧!我送你回去。」雪農不由分說拉她往外走。
夜風輕輕涼涼的,其實時間還不算晚,葉羅望著夜色,很希望能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好讓自己的思緒沉靜一下,但對於雪農關懷的堅持,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
「飛鷹去開車了,我們先等一下。」
會場的人三、五成群走出來,評論著這一場展示,不少人認出她,朝她招呼,她連個微笑都沒有。
又何妨?反正他們不是早已將她列為冰人的那一欄了嗎?現在多個無禮也無須傷懷。
「葉羅。」
她沒有回頭,反倒是雪農冷冷地開口:「再見,紀先生。」
「讓我跟她說句話。」他懇求著。
雪農有些猶豫地望著她。
「你想跟我太太說什麼?」
紀天揚一震。
林文豪似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步履有些蹣跚,紅紅的臉和燃著醉意的眼顯示了他的神志情況。「老婆——這個不識——相的大個子——是誰?——你的——啞——啞奴呢?」
「你喝醉了。」葉羅仍是面無表情。
「還——還沒有醉到——醉到認不出我自己床——床上的女人——」
「他是你丈夫?」紀天揚的聲音飽含痛楚。
「那你以為怎麼樣?她該死守寒窯十一年?」秦雪農的聲音尖銳。
「哦——原來——原來是老——老情人——」林文豪上前打量著紀天揚,然後諷刺地笑笑:「不——不錯嘛——人——人模人樣——的——難怪——難怪你對我冷得——冷得像一條死魚——」
「姓林的!你說話客氣點!」雪航和她的妻子於靜已出現在葉羅的身邊。
「怎麼?」他醉態可掬地晃到葉羅的面前:「下——下堂夫和下堂妻說句話——都——不行——」
紀天揚難過的臉色恢復了一點人氣:「葉羅,給我你的電話好嗎?我會打電話給你。」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冽的眼神回視他。
林文豪囂張地大笑:「別白——白費心機了——她——她可是比——比冰箱還冷——」
驀然一拳打在林文豪豪白淨的臉上,他哀叫著連連後退:「干——幹什麼!」
沈剛煞氣的臉出現:「滾,離她遠一點!」
「哥!」雪農微笑:「來接葉羅?」
「嗯!我們走吧!」他朝葉羅說道。
「啞奴來了!」林文豪捂著流血的鼻子晃到紀天揚的面前:「看到沒有?那個傢伙是個鐵金剛,跟那個忠心的啞奴一樣,可是誓死保護主人的狗——」
「你再說一句!」秦雪航大怒揪著他的衣領。
葉羅輕拉著雪航的手:「別理他。」
「葉羅——」紀天揚仍無言地懇求著。
葉羅挽住沈剛健壯的手臂:「我們走吧!」
「葉羅!」
雪航拉住紀天揚:「別靠近她!」
「我——」
韓拓和孫偉平也來到了眼前,兩人一樣殺氣騰騰:「滾離她的生活!這次你要再想傷害她,先問問我們准不准!」
荊泰生望著紀天揚愕然的表情,口氣溫和,言詞中的強悍卻顯透無疑:「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這種人,那麼不管你在服裝界有什麼樣的地位我都不會邀請你。但是現在既然你來了,那麼就不要靠近葉羅,我們也許沒有像『宏星』那麼有錢有勢,但是讓你在台灣無立足之地這一點,我們幾個人還做得到。」
林文豪嘻嘻笑了起來:「看到了吧!那個女人身邊可是有親衛隊的!看看我的下場吧老兄!反正又不是什麼好女人——」
「你給我住口!」這次輪到紀天揚大吼!
他望著雪航一行人。
他們全是葉羅的好朋友,知道這些年來有他們照顧著她,他心裡感到安慰。
卻也有著無比的沮喪!那應該是他的責任!
「我不想傷害她!從來就沒這樣想過!」
「你已經做了就夠了!」雪農丟下這一句話,坐上飛鷹停在她面前的車:「你不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