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人魚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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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阿竹叨念著走向荊遠達。

  華香梅望著荊遠達蹣跚的步伐,心裡除了感歎,還有一絲的遺憾。

  當年她是希望他幸福的,或許她那時候根本就錯了,只是這時候才領悟到錯誤,未免太遲了。

  幾十年過去了,物換星移。一切都和過去不同,他們也都各自有了兒子和世界,昔年大伙在一起暢談的人生志向和美好遠景,如今不過是水裡的一抹泡影。

  當年她幾乎為他付出一切,而今日她再往回看也不認為她當年有什麼錯誤,如果有,也只是一份癡和一份年少的傻氣。

  她的幸福不在他的身上。

  在未見到他之前,她一直不瞭解這一點,而現在她知道,即使當年她決定和她一起走,她也不可能比今天更幸福。

  她的幸福注定了是在那個性若頑童的男人身上。

  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遲?——

  樹叢邊有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她微笑了。

  也許只要有所領悟,永遠都不會太遲。

  ※ ※ ※

  「你收泰生當乾女兒?」她嚴厲的瞪著他。

  他有些無助的點點頭。

  「你為什麼收她當乾女兒?沒經過我的同意你竟然敢做這種事?」

  「你不喜歡她?」他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

  華香梅不悅地冷起臉:「我當然喜歡她,就是因為我太喜歡她,所以不想收她當乾女兒,女兒是要嫁出去的。

  韓奇風連忙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要她嫁到別人家當小媳婦?」

  「不是啊!我就是想她當我們家的小媳婦所以才收她當乾女兒的嘛!誰叫你生的兒子那麼笨,又臭又硬像個大——石頭。」他連忙改口。

  「什麼意思?我兒子?沒有你我——」她停住,柳眉橫豎地瞪著他,坐在一旁的男人手摀住嘴忍住悶哼的笑聲。

  韓奇風抓抓頭、眨眨眼:「反正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嘛!收泰生當乾女兒,那個臭小子就非得好好待她不可,久而久之就會日久生情啦!」

  「你覺得如何?」華香梅問身邊的方世城。

  他輕歎口氣:「在這方面我不能提供你們任何意見,因為我也想要泰生當我的兒媳婦,我可不能背叛我自己的兒子。」

  華香梅想了一想:「要是小拓真的不喜歡泰生,那我們可不是害了她嗎?」

  「怎麼可能!」韓奇風接口:「我自己我會不知道?他一定會喜歡她的,要不然我花那麼多心幹什麼?」

  「這會兒又變成你自己的兒子了。」她啼笑皆非。

  「原來真是你讓泰生把那份英國的合約讓給你的?」

  「當然!」他很得意。

  方世城和華香梅不約而同的瞪著他。

  他有些著急,連忙解釋:「我完全是一番好意,少了那份合約對『方氏』不過是少了一份俎上肉,可是少了那份合約『拓偉』可就完蛋了!」「

  方世城搖搖頭:「我並不在意那份合約,可是現在泰生卻身受其害,公司裡的人都以為她出賣了公司,而且她最近和『拓偉』所簽的一張合約,也弄和滿城風雨——」

  方世城將原委說給韓氏夫婦聽:「——所以我並不認為泰生會原諒『拓偉』,也就是說,你們想撮合令郎和她的事,恐怕是很難。」

  「我兒子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否則我這個當媽的第一個不放過他!」她義正詞嚴。

  韓奇風手支著頭:「我兒子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是這種事他還不至於會做,我想他們二個人都被陷害了。」

  「我也知道,可是——」方世城無奈的歎息:「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也保不住泰生。」

  華香梅起身,走到方世城別墅的陽台上,望著遠處的青山:「看來他們可真是前途多舛。」

  方世城起身來到她身邊:「如果今天遠達不是這個樣子,以他的才智或許可以幫泰生渡過難關——」

  「只可惜他現在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二人陷入回憶的沉默中。

  韓奇風望著他們。

  他們有共同的回憶,共同的朋友與歡笑。他和香梅在台灣認識,對於過去她從不多說,即使提起也是淡淡的帶過。

  她必定在大陸上也有戀愛,而以她專情的性格,她必也永遠銘記在心。所以他的香梅總是嚴肅的,有距離的。

  他無言的歎息,感情真是無法勉強的,他擁有她一輩子,卻連一丁點的愛都不曾從她身上得到。

  「我來找你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我們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得想想辦法才行。」

  「我當然知道,可是試過那麼多次,我還真是有點灰心了。」世城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你不去見他?梅兒,如果遠達知道你也在台灣,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華香梅搖搖頭:「我不這麼想,如果我貿然出現說不定把他更推向記憶深處,到時——」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客廳中已沒有韓奇風的影子。

  「我很意外你會嫁給像他那樣的人。」方世城坦承。目光回到她的臉上找尋昔日溫柔少女的蹤跡。

  「不,沒什麼好意外的,他才是我這一生真正的愛人。」

  方世城並不意外,他只是沉默的點頭。

  二個老友默默相對,過去的歲月是真的流逝了,因為在彼此的身上,他們已找不到半點過去的痕跡了。

  ※ ※ ※

  泰生筋疲力盡的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與其說她是去開會,還不如說她是去受批判的。

  公司裡所有部門的炮口全對準了她,她盡了全力為她自己辯解,卻是效果不彰。「仇氏」雖然挽回了,可是卻也有人說這是欲蓋彌彰。

  她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怎麼能說她是被陷害的?在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之前,她說這樣的話只會讓人認為她是在替自己脫罪。

  什麼叫有口難辯?這次她完全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沒有人敢支持她,連群智也被攻擊得只有招架之力沒有反擊之能,這次似乎所有的人都有備而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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