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人魚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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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屬於這裡。

  很久以前她就決定要這個益。

  她為「方氏」效命七年,所有美麗的青春和花樣般的歲月全投注在這裡面,可是他們竟沒注意到她的才華!

  荊泰生年資比她低,才幹也不過爾爾,但今天這間辦公室和經理的頭銜卻屬於她,叫她如何心服?

  辦公桌上的文件推積如,荊泰生向來不是個有效率的人,她的桌子亂得人一坐到後面,就會被那一堆文件給淹沒。安琪不解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

  她走到皮椅上坐定,重新環顧室內,發覺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甚至那原本無可忍受的雜亂也變得理所當然了!

  桌上方方正正的擺了一份文件,封面上是荊泰生潦草的字跡。

  她毫無愧疚的拿起那份文件仔細觀看,好半晌終於綻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原來如此!

  顯然荊泰生也有犯錯的時候,這種錯誤若上呈董事會,到時連方董事長也無法袒護她吧?

  安琪憨憨的笑了起來,幾年來的抑鬱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她看看手中的紅貼子,光明的前程在她的眼前開啟了一條康莊大道!

  「安琪?」

  她一震!連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塞進那一堆文件山裡。

  泰生和群美打開門走了進來,群美面色不善的瞅著她:「你坐在那裡有事嗎?」

  「我在替經理整理一下,我進來的時候沒人,看見桌上這知亂忍不住想收拾一下。」她強自鎮定的站起來,祈禱臉上不曾洩漏任何痕跡。

  「我看不出有任何整理過的痕跡。」群美不客氣的反駁。

  安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和群美打一開始便彼此相厭,她打心眼裡瞧不起終日花枝招展的群美,問題是群美是股東之一,她根本得罪不起。

  泰生笑著緩和情勢:「你們別這樣,安琪,有什麼事嗎?」

  她定了定神,將邀請函送到她的面前:「『拓傳企業』送來的邀請卡。」

  泰生面不改色的看過紅色燙金的貼子:「你去吧!」

  安琪仔細觀察泰生的臉色,竟沒在上面看出半點痕跡,她收回帖子:「你不去嗎?」

  「我們和『拓偉』沒有任何來往,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送籃花什麼的,都無所謂。」她坐回她自己的位置,迅速瞄了她一眼:「還有事?」

  「沒有了。」何安琪告聲罪,退出經理室。

  群美斜睨關上的門,極不優雅的自鼻子中哼出一口氣。

  「你們兩個真像兩隻刺猥。」泰生笑道。

  「我就是討厭她!心機重的女人已經夠糟了,她不但城府深而且妒心強,我真不知道你幹嘛升她當副理。」

  「她的年資比我深,而且辦事能力也不差,我升上了經理她一定很不服,如果不安撫她反而更糟。」泰生就事論事的口吻換來群美不屑的哼聲。

  「她為了業務經理的寶座都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你還替她說話,哪天小心她背後捅你一刀!」

  「你簡直不優雅到了極點,方群美。」她笑罵。

  群美吐吐舌頭:「誰叫我一進來就看見她,對她我想不出任何和優雅沾上邊的詞來用。」

  泰生望著桌上凌亂如昔的文件,不禁在心裡歎息,她又何嘗不明白安琪的用心呢?只是她實在不願意讓彼此不合而影響工作情緒,現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工作了!

  「泰生,聽我的話,別讓她太靠近你,那種女人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群美正經的看著泰生。有些人外表強硬,其實內心卻很脆弱,泰生就是這種人,有時想想這樣的人很悲哀,因為他們在笑容之下總潛伏著不可預知的傷痛!

  「好!我一定會和她保持三公尺以上的安全距離,這樣你滿意了吧!」

  「再加長一倍如何?」

  「你何不建議我開除她?」泰生斜睨群美俏皮的神情。

  她嘻嘻笑了起來:「我投贊成票。」

  ※ ※ ※

  如果人間的真情可以衡量,那初戀的失去無疑將滿溢在心底深處。

  方世城坐在他別墅的陽台上,冬日明明的陽光曬在他斑白的鬢髮上閃著銀亮的光芒。

  抽著煙斗的他年近七十卻依然健朗如昔,臉上的風霜並未使他顯得老邁,反而更替他憑添了幾許風采。

  他擁有當年他所沒有的一切:財富、盛名、和一雙孝順傑出的兒女,老妻在幾年前撒手人寰,而他也滿足於目前的生活,續絃,想起來是多餘而且可笑的。

  他沒什麼好不滿足的,他這一生所追求的幾乎都已到手,只除了一點:他所愛的女人。

  問題是她也死了,在許多年前便死了,而他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如果當年他不是那樣專注於前途而且不是那樣該死的謙讓,或許今天的局面全完全不同。

  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對了,可是沒想到反而因此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一個好友。

  其實事到如今再去追論誰是誰非已不重要了,逝者如斯,想再如何都已稍嫌太遲。他所遺憾的是,活著的人已不能再像過去了。

  他看著泰生長大,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憂鬱,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防衛自己,到現在終於看見她把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風的心房裡。

  他不能理解。

  這孩子犯了什麼錯?為什麼她必須去承受父母失敗婚姻的苦果?

  他無能為力了二十年,難道他還要繼續無能為力下去?讓荊遠達硬生生的破壞自己女兒的幸福嗎?

  第二章

  初見到他的第一眼我有些訝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海浪一樣沖激到心裡面

  來,可是他一開口我便完全清醒過來。

  從沒見過哪些令人憎惡的自大狂!

  可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原來故事就在那時拉開序幕的。

  荊泰生

  ※ ※ ※

  荊泰生提著重重的公事包,低著頭漫步在人行道上,今天的她不想太早回家——重複和父親千篇一律的對話,再打那已打了二十年沒有烽火的戰事。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陰鬱的心情壓得她有種想大吼一聲的衝動,可是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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