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月光下的飛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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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無論蘭飛在心中是多麼的自我吹捧,當沉默已過度籠罩時,她猶豫著是否該抬頭看看情況,熟悉的氣息卻來到眼前,下顎被握住抬起。

  『再說一次。』俯視在眼前的藍瞳,精光燦凜。『你想拒絕和朕的婚姻,想離開銀月古都,是嗎?』相當和悅的慢調子,卻讓聞者繃緊了全身寒毛,警覺豎起。

  「呃……」直視著那對難以捉摸的晴空之瞳,她有一種快跌進藍色汪洋中的感覺,正要別開視線,下巴卻被握得更緊。

  『看著朕。』月帝嘲聲道。『身為春之聖使,難道連看著朕回話都做不到!?』

  「陛下多心了。」紫瞳馬上炯然回視,連原本矮下的身段都驕傲挺起。

  面對這樣的她,月帝不禁莞爾,無論遇事對敵,都能冷靜自持的蘭飛,唯獨對勇氣被挑戰的事最不能容忍,一踩必定反擊,此時原本握住下巴的手指,改為撫上她溫潤的紅唇。

  『飛飛……你真可愛。』他輕喃,傾身就想吻上那令人心動的唇瓣,卻才一碰到那份柔軟,目標就失去蹤影。

  「月、月帝陛下——」幾乎在一瞬間以跪行姿勢退到三步之外的蘭飛,此刻雙腳跪地、雙掌貼地,頭更是快垂到地上,道:「臣已說明無法和陛下成、成婚,所以……所以……總之,請陛下諒解!」嗚,實在不能怪她太孬種,因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她的致命剋星!

  對蘭飛而言,跟月帝在一起,根本是件不敢想像的事,只要一見到對方,別說她全身繃緊得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再加上,月帝具有「言靈」的能力,一種把力量轉化在言語上,說出口必成真的法力。蘭飛可沒忘記初次與他相遇時,是如何吃足「言靈」的苦頭,所以每次見著月帝,她的傲氣就先挫三分。

  『你——』見她幾乎快五體投地的大禮,月帝惱了。『起來,卑躬屈膝從來不是你會做的事,尤其你對朕,看似恭敬,骨子裡可是更加反抗。』

  哎,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臣……豈敢。」蘭飛起身,努力保持泰然自若的微笑。

  月帝那獨特的「言靈」之力,讓他縱然沒有反擊法力,看來像個靈秀佳人般的纖細,卻也沒人敢在他眼前放肆;再加上面對他,蘭飛體內的血液和心跳多半失常,深恐一個不順,對方會開口問候她,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她年輕的生命鐵定提早歸天,所以如果折點驕傲可以換來全身而退,她不介意行個大禮。

  『不能破誓,所以無法成婚。』月帝睨著她。『這就是你拒絕朕的原因?』

  「是,臣自幼立下終身誓,一生奉獻給聖院,無法許下任何感情之約,望陛下諒察。」

  『終身誓!四季司聖需要立下終身誓嗎?』月帝皺眉。『朕記得,光城聖院中,只有神學院內經過神祭司認可的學子,才有立下終身誓的規矩吧!』因為這些人將來都要往大神官之路而去。

  「這……在四季司聖中,只、只有臣立下終身誓。」忘記月帝對光城聖院的規矩比任何人都瞭解,因為光城聖院裡的法則若有任何異動,都得由四大聖君、上父,還有學院長共同研擬,因此繼承四大聖君的君王,個個都得對光城聖院內的法規條文熟讀。

  『只有你立下終身誓!』月帝的目光轉為莫測。『不動男女情、不動私人欲,遠離一切世間誘惑的玩樂,以博愛大仁為己任,哪怕面對仇人,也得把寬恕和愛擺在前面,不得有任何仇恨相向之心,朕沒說錯吧!』

  「是的。」哇,真不是人能做到的,蘭飛想起她的大神官朋友席斯,難怪會有那種推波助瀾看熱鬧的個性,原來是用另一種方式求刺激。

  『像個隱世者的生活,這真是你要的?』

  蘭飛深呼吸,昂首道:「這是臣一生的志願!」雙手不忘在背後交叉,以示她不得已的違心之論,上天可別認真。

  『好個偉大的志願。』月帝環著胸,口吻相當玩味。

  「所以臣無法跟陛下成婚,請陛下……月、月帝陛下——有什麼事,站在那說就行,用不著您移動尊軀過來——」她忽然慌亂地喊,想阻止朝她而來的人。

  『朕說過,只有我們兩人時,喚我的名字。』

  「這不太妥當吧!」蘭飛帶著陪笑搖頭。

  『不妥當?』逼近的眸瞳掠過寒光。

  「妥當、妥當,從喚名字開始,可以拉近君臣問的情誼。」她堆滿微笑,想以不著痕跡的方式退著身,月帝卻更快來到她跟前。

  『你不是朕的臣子,你將會是朕的皇后。』

  皇后!蘭飛面上的笑容凍住。「臣已說明無法和陛下成婚的原因……」月帝不會聽不懂吧!

  『朕不承認!』月帝捉住她的手,眸光犀利地鎖住她。

  「不承認?」不承認什麼?蘭飛眨大眼。

  『朕不會承認你所發下的終身誓!』

  「笑話!」蘭飛動怒了,憤慨地抽回手。「我一生的志願用不著任何人來承認。」冷然一哼,她轉身就走。

  『如果朕就是對你誓在必得呢?』月帝淡笑,威脅之意甚明,畢竟以他的權勢並非辦不到。

  蘭飛停下身,卻不回頭。「昏君、暴君都由得陛下,但要用在四季司聖身上是不可能的,哪怕你是四大聖君。」可惡的傢伙!她在心中咒罵,如果他不是具有尊貴的聖君身份,身為春之聖使,哪容得了別人在她眼前威逼恐嚇。

  「想去哪?」

  「離開銀月古都——呃——」她猛然回身,瞠目看著他。

  「早知道朕的開口,會讓你正眼……相對,朕會多開口。」悅耳的聲有著宏亮感,不同於平時那種以意念傳達在耳畔的調子,他勾著唇角,眉眼中不脫戲謔味。「別怕,朕不是一開口就是言靈。」

  她警戒著,靈氣開始運在手掌中,掙扎於自己是否要背著冒犯君王的名義出手,否則一旦對方動「言靈」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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