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移動身體,吻吻她的額:「這就是我最愧疚的地方!」
「傻瓜!」她輕斥:「現在還說這種話!」
他澀笑:「想不出有別的可以說了,等我們再次見到陽光,大概已身在拉斯基的牢房裡,我想你大概不會喜歡那裡。」
「當然不喜歡,而且我也不打算到那種地方去。」雪兒不屑地嗤道:「我們一定能想辦法逃出去的,至少也要留下線索讓他們來救我們!」
「你有辦法?」
雪兒歎息一聲:「目前沒有。」她澀澀地道:「不過我一定可以想出來的!我才不相信他們有多厲害!」
可是他們彼此心裡實在都不甚樂觀!
這次綁架他們的人雖然對他們相當客氣,甚至沒給他們上手銬,可是他們也聰明地和他們保持距離,對自己下一步的動向更是保密工夫做到家,絕不讓他們有可乘之機——他們並不低估他們的對手。
對方行事小心,言語也十分簡短,不管他們用盡心思如何套話,對方總是來個相應不理,連容貌都不讓他們有機會看清楚!
能做到這種程度絕不是泛泛之輩!
想到這裡,雪兒忍不住又歎息: 「西沙,你後不後悔?」
「這一切,如果你不放棄王位,如果你不到美國來找我,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沉默一下,接著又說:「甚至如果你不認我……」
「你後悔嗎?」他打斷她的話:「你後悔認識我嗎?」
「當然不——」
「這也是我的答案,我從沒後悔過,但我很後悔讓你陪著我吃苦。」
「又說這種話!」
他微微苦笑:「真的,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大概和一個女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男人的感覺差不多。」
他十分感動!
雪兒是他所見過最為坦白的女人!
「你為什麼一定要放棄王位?」她突然又問。
「累。」他思考半晌之後回答: 「那種從心底發出來的疲憊,我覺得如果我再多做一天便會發狂、便會自殺。過去我沒有選擇,一旦我有了選擇,我便毫不猶豫地放棄它,即使當時我知道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想我的選擇依然不會改變。」
「可是他們需要你!」
「我是個自私的男人。」
雪兒輕輕拍拍他的臉:「可是,如果你知道你那個混帳堂弟是個昏君的話,你就不會自私了對不對?」
「其實達尼埃也不是真的這麼壞的。」
「他巴不得要你死,你還替他說話?那個人根本是條響尾蛇!」她忿忿不平地罵道。
西沙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拍拍她的肩:「你還不認識他呢!我知道達尼埃一直很嫉妒我。過去沒人重視他,那種心情我可以理解,他把我當成宿敵,因為人民會不斷的拿我和他比較,所以他想除掉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意思就是說你不恨他?」
「不,不恨,至少現在不恨!」他擁緊她:「但他如果傷害了你,我會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雪兒歎息,將臉埋入他的肩膀中: 「那麼等我們自由之後,你打算怎麼辦?他可不想和你和平解決任何事,只要你還活著一天,他便會不斷地追殺你,你們那君權制度真是教人不敢領教!」
「我不知道。」他苦笑搖搖頭:「我不想與達尼埃為敵,更不想再回到那個位置上去」。我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那是個很難下的決定。
「我希望你可以不必做選擇,可是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真是患難見真情呵!
在他輕輕擁住她的同時忍不住忖道:「至少達尼埃做對了一件事!」
他讓他和雪兒的心,緊緊地相繫在一起。 ?
「拉斯基一國太陽日報訊」:
標題是:前君王西沙與「林氏」企業王國林雪的桃色迷情。 ?
「拉斯基王國沙漠公報」:
標題是:前君王西沙迷戀浪蕩女,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全新版本?
兩份大報上不約而同地刊出了西沙和林雪親暱的擁吻照,另外,還有雪兒各種五照:在搖滾舞台上,身穿皮背心激烈打鼓的照片;雪兒和男人喝酒時大笑的照片;甚至還有雪兒身穿比基尼和男人在水中戲水的照片……
報紙的內容當然是極盡渲染之能事,不但將西沙說成無道昏君,甚至還影射西沙是受不了女色的誘惑才毅然宣佈放棄王位;而雪兒也成了夜之女神,放蕩不羈,日日縱情聲色的浪女!
拉斯基王國唯一的兩份報紙,甚至在大街小巷散發抉訊,引起全國嘩然!
同時,各種小道消息亦在拉斯基的大街小巷之間流傳著,西沙和雪兒在小道消息中成了生死相許的現代羅密歐與朱麗葉,兩人情逾金石;雪兒不但為了西沙放棄學業,甚至一年前揭穿蜜娜叛國一事也被廣為宣傳,頓時成了救國女英雄,浪漫十足!
迥然不同的說法流傳在大街小巷之間,沒多久便形成兩個派系——一派主張親西沙,另一派則傾向達尼挨。
雙方在各自的理諭上都各有一套看法,互相僵持不下,原本具殺傷力的消息,反而變成爭議性的家常閒話;儘管也引起了軒然大波,但由於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說法存在,所以原先會有的傷害力頓時減輕!
另一種耳語不久也在大街小巷中傳播開來——
據說,現任國王達尼埃,因為害怕西沙在國內的影響力過巨,於是做出種種不利於西沙的事,其中甚至包括了暗殺、綁架以及散佈不實的謊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捷大笑,將兩份報紙丟在桌子上:「達尼埃死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和他卯上了!」
「廢話少說!你那邊情況到底怎樣?查出什麼沒有?」林奇揮揮手,這件事已在他的預測之中,他所要的結果也已達到了,可以略過不談。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值得高興的地方。畢竟他只是將原有的傷害減到最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