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種植成片的海芋,費倫又怎麼能夠利用它來害你呢?」
「話不能這麼說,即便沒有海芋,他也會想其它的方法殺我。」嵐岳凝視著凌曉曉,「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體諒我這份愛你的心,我不勉強你接受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
「求你別再說了,你明明知道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不說,那你能不能陪我到西寧橋走走,即便我所能擁有的只有這些,我也該珍惜才是。」他明知凌曉曉的意思,卻仍想再爭取些什麼。
凌曉曉歎了口氣,「我相信應該還有其它女子可以帶給你幸福,希望你能看開些,嗯……我們走吧!」
隨著凌曉曉的步伐走出寢宮,嵐岳不禁在心中思忖,誰會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女子呢?
這時,嫿漓的影子突然浮現在他心底,讓他為之錯愕,也帶了點震驚……
第五章
嫿漓的身子復元得越來越好,卻也發現嵐岳反而都沒來看她了。
記得他以前三天兩頭便會往她這兒跑,不是向她請教畫技,就是與她吟詩作對,可為何自從她病好了之後,他反而對她生疏了?
莫非在這段時間裡她做錯了事,惹惱了他卻不自知,所以他才與她漸行漸遠,刻意與她畫清距離?
這樣的發現讓嫿漓感到無限的傷痛,卻又不敢問他為何要刻意疏遠她……
今天哈嬸告訴她,大殿下一早便前往凌府赴約。她心想,他與凌曉曉之間的感情似乎有所進展,也難怪他沒空理會她了。
因此,她便一個人在外頭散散步,直到天色漸漸變得暗沉,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獨坐在案前,她突然開始懷念起「靈幻居」的夥伴們,不知他們過得還好嗎?
他們曾告訴她,只要一有空便會來看她,可為何一直都沒動靜?
唉!她真想找個人一吐怨氣。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出碰撞的聲響,嫿漓連忙走到外面瞧瞧,竟看見嵐岳搖搖晃晃的從屋外走了進來。
「大哥……你怎麼了?」她一臉緊張地望著他。
「噓--別說話……讓我在這兒歇會兒。」他打了一個酒嗝,雙眼無焦距地直視著嫿漓,「你知不知道,大哥今兒個心底好難過?」
「怎麼了?」聽他這不著邊際的說辭,嫿漓一頭霧水。
「算了--不會有人明白的。」他苦悶地揉著太陽穴。
「你喝酒了?」自從他進屋後,嫿漓便聞到他身上傳來一股濃濃的酒味,連忙為他倒了一杯水,「喝杯水吧!可以緩緩宿醉的難受。」
嵐岳抬起眼睫,凝視她好半晌,忽而淺淺一笑!「如果……如果曉曉能像你對我這麼體貼,不知該有多好?」
「我……」她驀地紅了雙頰,垂著小臉,略帶苦澀的說道:「凌姑娘對你也不錯啊!這陣子你不都是去她那兒閒聊嗎?想必你們的感情定有進展。」
「算了,你知道我今天看見誰了?」他瞇起眸子,神情帶著悲愴。
「誰?」
「是斯恩牧,他來了!」他擰著眉,目露紅色星芒,「今天他也至凌府拜訪,他和曉曉兩人親暱的模樣當真刺激了我。」他懊惱的趴伏在桌面上,猛捶自己的大腿。
嫿漓一瞧,著急的握住他的手,「別這樣了--」
「他們甚至在我面前論及婚嫁,讓我心痛極了!」嵐岳握緊雙拳,神情、眉宇都染著一抹慍色,「酒呢?酒在哪裡?我要喝酒……我要喝個痛快--」
「別這樣,你不能再喝了。」嫿漓猛搖頭,他現在已有七八分醉,倘若再這麼喝下去,那還得了!
「為什麼連你也不願意聽我的?我不過是想喝酒,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嵐岳直搖晃著她的身子,眼中的苦澀讓她看得好心疼。
她沒轍了,只好順了他的意,「好,我這就去拿酒。」
她想站起身,嵐岳卻倏地抱緊她,「別走……別離開我……曉曉,你別走,你可知道我對你的心?」
嵐岳迷迷糊糊的話語刺激了嫿漓的心。「放開我,我不是曉曉啊!」她垂淚喊道。
好不容易等他放開了她,卻仍聽見他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你感受不到我的心?」
嫿漓不禁也想反問,為什麼他也看不見她眼裡的真情?
「酒--酒--」他赫然大叫。
嫿漓趕緊將酒捧上,「酒在這兒。」
嵐岳接過酒,二話不說的仰頭一口灌下,那副牛飲的模樣讓她十分擔憂。
「你這麼喝是不行的。」她拉住他的手。
「別管我,讓我喝……我要喝個痛快!」嵐岳一手揮開她。
現在的他已失去平日的溫文儒雅,滿心的苦痛讓他的五官變得猙獰,讓她看得心痛不已。
「嵐岳,你醒醒啊!」她受不了的對他大吼,淚水滂沱落下。
「你……你是誰?」他昏昏沉沉的抬眼望著她,腦子被酒精侵蝕得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辨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
「我……我是嫿漓。」她真不敢相信他會為了凌曉曉醉成這樣。
「嫿漓……哦,是漓妹嘛!」他撇嘴笑了笑。
「你還知道我?」她心底一障雀躍,那表示他心底還有她的存在。
如今她什麼都不奢求,只要他心底的某部分容得下她的影子,別全部都讓凌曉曉估據了就好。
「當然……」他打了個酒嗝,對她笑了下。
「別喝了,我帶你回你的寢宮。」嫿漓站起身,吃力的拉著他的手,打算扶他回去。
他腳步卻踉蹌了下,重心不穩的撲倒在她身上,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啊--」她吃疼地大喊一聲,隨即又問:「你有沒有摔疼了哪兒?」
「你怎麼搞的啊?」他疼得皺緊眉頭。
「對不起,是我沒扶穩你。」嫿漓再一次的用力扶起他,但他身材魁梧,骨架硬實,重得不得了。
他扶著她站起身!突然說道:「曉曉,我一定壓疼你了。」
曉曉?她的喉頭頓時窒住,就要難以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