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關日笙往常的審美標準來看,她卻是不及格的,她的穿著品味超差,臉上的眼鏡更是徹底的荼毒了全天下男人的眼睛。
他那專注打量著她的視線讓駕駛座上的她感到坐立難安,此刻的她真想打自己一個巴掌,沒事問這話幹什麼?叫太太就太太,她又不會少塊肉,有必要跟一個以後根本不會再見面的陌生人計較自己看起來究竟是像小姐還是太太嗎?
早點結婚的話,她已經是幾個小孩的媽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乎起一個男人對自己的稱謂?她真的瘋了!
「其實……」關日笙努力的想在腦海中找尋一些不傷人的字眼來安慰她。
「當我沒問!」白湘打斷他的話與思路,重新踩下油門將車開上路,並丟了一隻手機給他,「先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吧,或者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不,我叫人來接我。」
「好。」再過一會,她與他從此陌路不必相逢。
***
事情的發生通常是事與願違,那個負傷坐在她車子後座的男人非但無法找到人來幫他,反而昏死在她車上,奄奄一息,害她只好半夜找上醫生朋友杜月軒的家裡,讓他在睡眼惺忪之際為他開刀拿出子彈。
「他不會有事吧?」白湘看了一眼那鮮血淋漓的傷口,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不已。
「處理得早,不會有事的。」杜月軒看了床上緊閉著眸子的男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車子裡死了人。」
杜月軒將傷處包紮好手洗淨才日過頭望了她一眼,「你怎麼會遇上這個男人?又加班了?」
「你知道的,公司很忙,老董不在,所有的事卻都擠在一塊。」白湘微微笑著,懶洋洋的坐上客廳裡的白色沙發,「誰料得到開車回家的路上會遇見這等麻煩事。」
「你該報警處理。」杜月軒在她身邊坐下來,遞了杯熱茶給她。
她接過茶輕啜一口,才道:「他不讓我報警,何況當時情況不明,逃命都來不及了。」
「我還是認為這件事應該交給警方處理。」
「可是我不想捲入麻煩。」
「你已經捲入了。」
「不會的,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他呢?你打算把他帶去哪兒?」
「我家還有一個空房間,他可以暫時在那裡養傷。」
「不可以!」杜月軒想也不想便否決她的提議。
「杜大哥……」白湘被他激烈的語氣嚇了一跳,從認識他到現在幾乎沒聽他大聲說過話,沒想到他會反應這麼大,是關心她嗎?也沒錯,她的確是該把這個陌生人丟在路邊逃之夭夭,而不是把他帶到這兒來。
「對不起,我只是認為你連他是誰又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帶他去你家裡呢?何況孤男寡女……」
「那他留在你這裡,怎麼樣?」
「不行。」
「杜大哥……」
「白湘,聽話好嗎?治安這麼亂,隨便收留一個受傷的人是很危險的,我們誰都不敢保證他醒過來會做出什麼事來,不是嗎?」
白湘看了杜月軒一眼,又回頭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仍舊昏迷的男人,也只能點點頭。
「那你說該怎麼辦?」
「把他交給警方。」
交給警方?她實在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她也想不出第二條路來,畢竟杜月軒說的沒錯,這個男人的來歷不明又中彈受傷,她實在不該濫用自己的同情心。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似曾相識,第一眼見到他就像認識了好幾輩子……
第二章
開車在警察局前面繞了兩圈,白湘還是把關日笙給帶回自己住的兩房兩廳的小窩,費盡氣力把人好不容易拖上了和室的榻榻米上,到廚房燒了開水,擰了把熱毛巾才旋回他身邊,替他把臉上和手臂上沾到的血全給一一拭淨。
為了取出他腹側的子彈,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在動手術前被剪開,如今的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他古銅色的肌膚與一副女人看了,絕對會流口水的好身材,不僅如此,他比她所以為的又好看了些,這麼近的瞧著才知道他的睫毛有多長多密,鼻子有多挺直,兩片唇又是多麼的性感……
老天,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二十九歲的女人了,還像個情竇初開的花癡一樣盯著一個重傷昏迷的男人猛瞧,像是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男人似的,可笑。
替他蓋上一條薄毯,拉上和室的門,白湘順手扯下頭上挽了一天的髮髻,摘下眼鏡,抓起睡袍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調到適中的水溫將浴缸裝滿水,滴了幾滴薰衣草精油後,將脫好衣服的自己泡進浴缸裡。
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徹底的放鬆與休息,她的動作幾乎是沒經過大腦的,所以也沒想到今天晚上除了她自己還有另一個人,而且是男人,或者說,她根本不認為昏死過去的他會這麼快醒過來。
就在自己快要沉沉睡去的當下,門鈐聲卻大嗚大放起來,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聽了比較不會讓人想浪費生命,但對此刻疲憊不堪的她而言卻像是串惱人的符咒,讓她恨不得把門鈐給砸爛。
一定是有人按錯門鈐了!她家的門鈐已經大半年沒再響過。
白湘邊套上睡袍邊跑出去應門,在魚眼中見到的人讓她的心一驚,緩緩地把門開了道細縫。
「不請我進去坐?」汪承家高大的身影倚在門邊,月光只照到他半邊臉,可以看出隱約的笑容。
「有事?」現在是半夜十二點,灰姑娘也得變回原形的時間,他莫名其妙來這裡幹什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沒這個必要。」
「你不必冷著一張臉,我知道你對我還念念不忘,現在我主動來找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白湘瞪了他一眼,想把門給甩上,他卻從外頭猛地一把推開,門戶洞開,站在門邊的她猛地一個不穩跌落在門邊的沙發上,正要起身,汪承家卻整個人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