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難道不想為你們的將來──」「龍王,我們都知道我和魁是沒有將來的。」星羅跳下窗戶,她修長的背影無限蕭索:「我和他唯一的將來是戰鬥戰鬥過後也許就是死亡。」
「星羅──」龍王看著她的背影,伸出手卻又潰然放下。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又還能說什麼?
星羅看得很清楚,她看得比誰都清楚,儘管她表現得很冷靜、很超然,但是她的恨不比任何人少─她要殺帝釋天的決心,比任何人都堅定!
仞仞天──善見城。
「陸下?」他的妻子愛染明王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扶著他的肩,那上面的傷痕已經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粉紅色的痕跡:「您已經很多天沒好好睡一覺了──」帝釋天無情地揮開她的手,那雙冷冽的眼冷酷地掃過她那絕美的容顏:「何必惺惺作態?你不是一直偷偷地期望著我早點死嗎?」
愛染明王錯愕地看著他,溫柔的手在半空中僵住!
帝釋天猛然伸出手微笑地握住了她細緻的頸項,輕輕施壓,愛染的臉立刻漲得通紅!
「陛─下─」帝釋天微笑地將她拖到跟前,低低地、幾乎是溫柔地凝視著她:「愛染,你的心裡一直是恨我的吧?為什麼還要裝出這賢慧妻子的模樣?對你來說,我永遠只是個卑微的武神官。根本不夠資格娶你為妻!更可恨的是我竟然在娶你之後,將坐在這個位子的你的父親殺害!這些年來你忍辱愉生留在我的身邊,為的不就是等這一天嗎?你正等著看我被那些叛逆趕下王位!像你的父親一樣死在叛逆的手中不是嗎?」
「不─」「不要再騙我了!」帝釋天咆哮著捏緊她的頸子!
愛染的眼前一黑!頓時昏厥過去!
帝釋天看著她,看著那張曾經令他朝思暮想的絕美容顏──他的手不由得放鬆了。
愛染的身體滑落在他的跟前,那虛弱的氣息令他的心為之疼痛!
老天!他想要她!那種渴望幾乎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膚與神經!
當初若不是在慶典上對愛染明王驚鴻一瞥,或許今天的他仍是個小小的武神官!正因為他是那麼的想要她、正因為她的容顏早已鎢刻在他心上的每一個角落裡──心?
呵!他早已經沒有心了!
一個妖魔怎麼會有心呢?
他的靈魂早已換來這不死之身,他的心早已在黑暗中被那些貪婪的魔族啃噬殆盡!
帝釋天靜靜地看著她的身體,那麼近的距離,但他卻無法仲出手碰觸她他太髒了!像他這樣一個非神非魔的怪物怎麼可以染指她?
他緊緊地握住了雙手,壓抑住自己全部的渴望──他不能。
這一生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遠遠地愛著她─只有她!只有愛染,是他唯一想要保護的!只有愛染。不管她背叛他多少次,他都不會改變愛她的心。
「陛下─」愛染明王幽幽轉醒,帝釋天卻冷漠地站得遠遠的。
她傷心地注視著他:「陸下──」「我會差人送你離開善見城。」他冷血地說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愛染明王愕然張大了嘴,淚水刷地落了下來!
「馬上就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快點給我滾!要不然,你的下場會與你的父親一樣!」他說著,猛一揮手,轉身離開。
愛染明王無助她哭泣著,她傷心的是不管她如何盡力地無法改變帝釋天殘暴的性格!他傷心的是自己竟然那麼可憐地愛上了拭父仇人!
她傷心的是明知道帝釋天對她有愛,她卻怎麼也不能讓他表現出來!
絕望的淚水讓她泣不成聲,這樣的繼續活下去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她為自己感到恥辱!
整個天地都已染血──她看著父親過去曾坐過的王座,現在這上面坐的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她無能替其它人復仇,卻還將自己的心獻給了他!
愛染伏在地上,真的絕望了。
她的丈夫已被魔族同化,她再也沒有機會改變什麼,她最後一次凝視帝釋天離去的方向──天啊!我是那麼愛你!這樣的愛,卻叫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唯有死是唯一的解脫吧。
她無言地取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帶在身邊的匕首。閉上眼睛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那牽牽掛掛的無限愛戀。
她的血再一次染紅了善見城的大殿,躺在自己溫暖的血中,她微笑著憶起了當年與帝釋天第一次相見的情形。
夢吧!夢吧!從今以後她將沉睡在無邊無際的夢境裡,再也沒有痛苦與折磨了──尖銳的驚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善見城:「啊─快來人!明王─愛染明王自盡了!」
最後一刻─多麼渴望再見他一面─愛染明王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睛。
但黑暗卻已經緊緊地攫住了她!將她拖進連夢都沒有的淒冷世界!
第九章
天際劃下了一顆明亮的流星,那墜落的光芒閃動了一下。魁無言地看著那變化──愛染明王死了。
愛染的母親,也就是前任天帝的妻子正是護天一族的公主,也是他母親的妹抹,算起來愛染與他還有血緣關係;自從帝釋天娶了愛染明王。聽說兩個人一直感情不睦,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帝釋天終於還是殺了他的妻子。
「魁?」星羅走進他的房間。
「愛染明王死了。」
星羅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兩聲:一是嗎?或許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吧!「魁低下頭,他背上的黑色羽翼已經消失,頭上的角也不復見,」你有什麼事嗎?」「只是來看看你,「星羅走到他的身邊,無言地站定。魁看了她一眼,經過了那麼多的打擊。她怎麼還能看起來那麼冷靜?流淚過的她,臉上竟然看下到一點傷悲!魁忍不住失笑:「你真是一個很不可愛的女孩子。」
星羅挑挑眉,「為什麼不哭泣呢?為什麼不像一般的女子一樣找個可靠的肩膀。脆弱的把所有傷心的擔子卸下來;如果那樣,或許你會顯得可愛一點。」魁幾乎是有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