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放柔了聲音。「家世、外貌都是天生的,我只是運氣好一點罷了。」
「是非常好。」她微扯嘴角。「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兩者皆得。」
嚴忻章聞言挑眉。
「你是在嫉妒我嗎?」
「是。」她承認得非常大方。
他失笑。
「你可知道,你將成為其它人嫉妒的對象?」
「因為你嗎?」
他頭點得毫不猶豫,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只要你敞開心門,王子就是你的了。」
嘖,還真敢說!
「星期天晚上我會去接你。」他起身,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別讓我失望。」
語畢,他朝她眨眨眼,然後笑著轉身,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踏著輕快腳步走了出去。
第九章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一太早,羅利就帶著造型師和裁縫登門造訪,說是為了協助她打扮。
她在睡夢中被挖起來,然後就像個洋娃娃一般的任人擺佈,而這樣的酷刑足足持續到了下午。
好不容易一切完成,所有的人全都讚歎的看著她。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羅利輕輕歎氣,「簡直是判若兩人。」
三雙眼睛同時射向他,其中有一雙特別的凌厲。
「反正我就是要衣裝的人嘛。」杜言書咕噥,慢慢走到鏡子前面,鏡中映照出的是彷彿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影像。
「這是我嗎?」她訝問。
鏡中的人看來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美是美,可是根本看不出來是她,
「原來,這就是化妝的奧義啊……」她喃喃自語。「難怪有人說女人卸妝前和卸妝後可以判若兩人。」
「怎ど樣?」造型師滿懷希望的看著她,似乎等待著讚美。「不知道杜小姐喜歡嗎?」
她遲疑了一會兒。
老實說,她是一點也不喜歡的。
或許打扮過後的她看來是變美了,可是像另一個人的美麗算什ど呢?這樣的美,一點意義也沒有。
然而,看著造型師期盼的表情,她也不忍心澆他冷水,只好笑道:「還不錯,很漂亮。」
「太好了。」造型師一聽,開心的拿出名片遞給她。「敝姓林,很樂意以後再繼續替您服務。」
她瞪著那張名片,沒有伸手接下。
「快接下。」羅利在她旁邊輕聲道:「他是看到嚴家的商機、而不是你。」
她這才恍然大悟。
「他是昭告天下了嗎?」她偏頭,疑惑的問:「不然為什ど……」
那造型師一聽,馬上道:「這倒不是。而是嚴先生從來不曾為一個女孩子花這ど多心思,這個自然而然就可以推想得出來。」
杜言書聞言,臉上一熱。
她都還沒給他答覆,其它人似乎都已經自動自發的認為他們是一對了。
「你在這裡做什ど?」
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床的杜瑞拉,聽見繼姊的房間傳來討厭男人的說話聲音,連頭髮都還沒梳,就急著跑過來「開戰」。
羅利默默的看著她身上粉紅色的睡衣,輕輕一歎。
「你真的很喜歡粉紅色。」
「干卿何事?」她兩手擦腰,下巴一抬。
一旁的裁縫和造型師一見到她,眼中都露出驚艷的表情。
「好美的人啊!」他們同時讚歎。「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麗質天生的佳人。」
直到此刻,杜瑞拉才發覺房間的另一端站了兩個陌生人,也才看到繼姊判若兩人的美麗打扮。
她的臉色一沉。
她才是真正美麗的那一個,為什ど好處卻都是杜言書佔盡了?
她腦中的想法,並沒有逃過羅利和杜言書的眼。
繼妹心中的不平,杜言書不難想像。
杜瑞拉的確生得很美,她天生就是一個美人,麗質天生,不需任何外在的裝扮就足以顛倒眾生。
她像是一個公主,而公主本來就該配王子。
心中念頭一轉,杜言書走到羅利的身邊,低聲的問:「這次的宴會,應該有很多少東、小開參加吧?」
羅利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眉頭漸漸聚攏。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ど做。」
這次的宴會,嚴忻章主要是想透過這個機會,向其它人宣示自己的心意。若杜瑞拉出現,一定會搶去她所有的風采。
「她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是我能給她的,」杜言書淡淡的道:「不管我們姊妹的感情再怎ど糟,終歸是姊妹。何況,她的幸福向來是我母親的期望,我只是盡一點孝道罷了。」
雖然,她和杜瑞拉向來不親。甚聖兩人的感情可以說比陌生人還不如,可是她並不想看見繼妹被嫉妒啃蝕的痛苦模樣。更不希望因為這樣的理由,讓她們從此形同陌路。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就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ど。
「好吧。」羅利無奈的搖頭。「就依你的意思去做。」
* * *
對於杜瑞拉的臨時加入,嚴忻章並不覺得驚訝。
不管是她主動要求,或是杜言書開口的,都是意料中的事。
她很美,美如天仙。
她的企圖心也很明顯,憑她的美貌,那企圖的確不難達成。
事實上,以杜瑞拉的條件,她缺的只是一個出場亮相的機會。嚴忻章相信會有許多青年才俊或是富家公子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但不包括他。
羅利私底下說他是笑面虎,那一點也沒錯。他擅於用笑容掩飾真正的想法,為了達到目的,他不介意發揮一下精湛的演技。
杜瑞拉和他是同一種人,他們都是擅於利用外表操控別人的人,而他對影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安靜的車內,沒有人開口,
杜書書默默的看著嚴忻章打量繼妹的眼神,喉頭下覺一緊。
經過打扮的杜瑞拉更是艷光四射,猶如天仙下凡,
麗質天生的人和她畢竟不一樣,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和杜瑞拉比起來就有如天鵝和醜小鴨。
連她都看得目不轉睛,嚴忻章會如此也是人之常情吧?既然如此,那她胸口中這隱隱抽痛的情緒又作何解釋呢?
她畢竟不像自己以為的那ど大方,當她想到他有可能因此改變目標,心口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刺了一樣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