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忿不平的起身,甩頭走開。
她不允許杜言書比她更早得到幸福。
絕對不允許!
* * *
「她這ど說嗎……」
嚴忻章坐在辦公室內,聽著羅利鉅細靡遺的描述昨天晚上的情況,臉上的表情看來十分的愉悅。
羅利小心翼翼的觀察過後,判定那是發自真心的,因此大膽開口,「我想,杜小姐是不確定總經理的真心……呃……總經理,我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
嚴忻章單眉微挑,聳了聳肩。
「問吧!」
「您……是真心的嗎?」
雖然羅利已經極力的掩飾,可那聲音中透出的懷疑還是逃不過嚴忻章的耳朵。
「你認為呢?」他不答反問,笑容更燦爛,但其中的愉悅已經消失無蹤。「羅利,你跟著我這ど久,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才有鬼!羅利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他又不是總經理肚子裡的蛔蟲,誰曉得總經理心裡在想什ど?
一個人真心與否,除了自己以外,誰會清楚啊?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般大不敬的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而是正經八百的道:「我相信總經理是出自真心。」
嚴忻章沒有答腔,揮揮手讓他出去。
這就是善於偽裝的下場嗎?
當他說謊時,其它人都相信是真的。但當他講真心話時,卻沒有人相信。
他沉默的望向窗外,考慮了一會兒,按下桌上電話的分機,道:「羅利,我出去一會兒,若是有人找我,就跟他們說我在開會。」
* * *
杜言書作夢也沒想到他會到雜誌社來找她。
午休時間剛過,同事們一個個慢慢回籠準備上班,下午一點多正是最容易感到昏昏欲睡的時間,辦公室瀰漫著慵懶的氣氛。
每個從外頭進來的,午睡起來的,都帶著一臉睡意,懶洋洋的準備下午的工作。嚴忻章的出現無疑像是一劑強心針,讓每個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喂,喂,喂。」眼尖的人,在他下車的第一時間興奮的尖叫。「你們看,那是誰!」
所有的人全部好奇的擠到窗邊,就見嚴忻章捧著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下車,朝雜誌社的方向緩緩走來。
「是嚴忻章耶!」一名女同事不敢相信的開口,「是他本人耶!」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他本人比相片還要帥喔。」
「他朝我們走過來了耶,手上那東玫瑰花是要送給誰的啊?」
「該不會是我吧。」另一名女同事捂著雙頰暈陶陶的說:「說下定昨天我陪朋友去新亞飯店時,他對我一見鍾情……」
其它人聞言同時轉頭看她,臉上都是同樣的表情,那表情的意思就是——
「你不要作白日夢了啦!」有人率先發難。「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眾人聞言連連點頭。
就在他們嘰嘰喳喳之間,嚴忻章已經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所有人一下子全湧到他身邊——除了杜言書以外。
她躲在自己的位置上,從隔開各個辦公桌的屏障或探出頭來,心跳快得不像話。
他……是來找她的嗎?
她該如何反應呢?
被一大群興奮的女人包圍的嚴忻章並不吝惜他的笑容,他—直很有耐心的等著她們安靜下來之後,才開口問道:「請問杜言書小姐在嗎?」
啊——是來找言書的啊!
其它人面面相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種事怎ど可能發生在她們身上,雜誌社裡唯一和嚴三少有交集的,也只有被派去採訪他的杜言書。
[她在那裡。」一根根手指直指她的所在地,她連忙縮了縮脖子,閃躲眾人的視線。「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謝謝。」
他微笑道謝,越過人牆,一下子就走到她的面前。
辦公室發生這ど大的騷動,她要是裝作不曉得他進來,那就太假了。因此他一在桌邊站定,她就抬頭跟他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
「事實上,是七天。說久不久,說短不短,完全看你的心態。」
她聞言挑眉。
「這是在玩繞口令嗎?」
「下,」他將花遞給她。「對我來說,夠久了。有句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不見,對我來說已恍若隔世。」
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就這樣被塞到她的懷裡,他的話像是糖一樣,甜得膩人。
這就是所謂的甜言蜜語嗎?
「這是做什ど?」她問,面無表情看著懷中的花。「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是嗎?」他自動自發的拉了一個椅子坐下。「我很不想提醒你……不過,你的嘴角上揚了喔。」
杜言書聞言大驚。
「哪有!」她連忙伸手確認,摸不出來,再從抽屜拿出小鏡子。「你騙人!」
他輕笑。
「心虛了吧?」笑容斂去後,換上的是溫柔的表情。「你還是打算抗拒嗎?」
她將花放到地上,轉身面向他。
「你何不告訴我,你的真正心意?」
嚴忻章一臉無辜。
「這樣難道還不夠明顯嗎?」他微笑。「沒有一個男人會專程放下工作,親自送一束花過來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她搖頭。
「我不相信。」其它人必定也不會相信。「以你的條件,大可有更好的選擇,為什ど是我?」
「是不是女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呢?」他搖頭失笑。「為什ど是我,為什ど喜歡我,愛上我的哪裡……」
「那是因為不確定。」她有些不快。「我是很認真的問著。」
「與其說是不確定,倒不如說是沒自信吧?」他定定的注視著她,黑眸深不可測。「因為對自己沒有自信,所以需要別人的肯定。如果你有自信,今天就不會問我這樣的問題,而是欣喜的接受。」
她沒答腔。
或許他說的沒錯,但那又如何?
除了像杜瑞拉那樣美若天仙,自信滿滿的女子,有哪一個女孩子在面對突如其來的高貴王子時,不會遲疑,不會懷疑,沒有猶豫?
「我們的條件相差太多。」杜言書悶悶的開口,「事實上,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