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她皺眉的回想起昨夜,才想起幾個男性部屬刻意灌醉她的事,然而記憶只停留在與他們拼酒的時候,後來的事她只剩下幾個模糊的畫面。
似乎……有一個男人一直在她身旁陪伴著她?她還記得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聲音和眼神都很溫柔的男人。
那大概是一場夢吧?在現實生活中男人只會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不會對她那麼溫柔的。
她甩甩頭,打算進浴室梳洗,卻在掀開被子時,訝異的發現自己身旁竟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她張大嘴,並眨了眨眼睛,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然而,不幸的是,那個男人並未消失。
他不但好端端的躺在她身邊,而且上半身還是赤裸的!
幾乎是立即的,她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潔白的浴袍取代了原本的高領禮服,而且除了身上穿的浴袍之外,她的貼身衣物已不翼而飛了。
這樣的情況,只能讓她聯想到一種可能——酒後亂性。
「天啊!」她閉上眼睛,雙手捧頭。「這不是真的……」
這不可能是真的!
她的初夜、她的貞操,莫名其妙的給了一個陌生男子,而她居然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老天爺在開她玩笑嗎?
「不……」
她哀嚎著,在心裡默數了一、二、三,才再次抬起頭,希望眼前的男人只是她一時的幻覺,然而事實非常殘酷。
床上的男人不但沒有消失,而且還睜開眼睛對她笑了。
「嗨!你醒了?」這張俊美的臉孔是她夢中的男人沒錯,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並不是夢中的王子,而是真正的男人。
「我希望我不要醒來。」她老實的回答,並閉上眼睛,再次將頭埋進床單裡。
柯少揚挑眉,對她的反應有些迷惑。
「我數到五,你馬上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透過被單傳出的聲音模模糊糊,但仍分辨得出其中的懊惱。
「只有五秒就要我消失,這也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他語帶笑意的道:「我就算馬上下床走到門口都會超過五秒。」
「我不管!」她伸出食指指向門口。「你給我馬上消失!」
「你的改變也太大了吧?」他半撐起身子,偏頭看她。「昨天晚上你明明並不討厭我的啊,你還拉著我的手硬要我在床上陪你呢!」
她猛然抬頭,然而這個動作卻讓宿醉未消的她痛得差點大叫。
「騙人!」她將被子整個扯向自己,並往旁邊移開。「我不可能做這種事。」只是,她的腦袋很不合作的想起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讓她懊惱不已。
「就像這樣啊!你忘了?」他有心逗弄她,長手一伸便扣住她的手臂。
這個動作讓蘇文伶整個人跳了起來。
「不要碰我!不要過來。」她狠狠的甩開他的手,遠遠的逃離到角落,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這樣的反應讓他錯愕。
即使她昨天醉了,忘了某些事,可是也不必要一副怕他會撲上去的樣子吧?這簡直是在侮辱人嘛!
他看起來像這種人嗎?
而她既然已經決心下海,甚至想藉著這種方式「出人頭地」,現在才來裝貞潔烈女,不嫌太晚了嗎?
莫非……這是仙人跳?!
他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心裡想著等一會兒會不會有自稱是她丈夫或男友的男人衝進來,要他付遮羞費了事。
趁著他打量門口的同時,蘇文伶環顧房間,找尋她的衣服,但是她什麼也沒看到,只除了男人披在椅子上的襯衫。
當她再度看向他時,他已半坐起身,正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盯著她。
「把你的衣服穿上!」她困窘的命令。
在被子被她搶走的情況之下,他完全沒有試圖遮掩自己身上裸露的部分,大刺刺的展示著自己精實的軀體。
「你的表演很精彩。」柯少揚站起身,拿起襯衫穿上,迅速的扣好鈕扣。「你等一下應該不會去警察局,告我侵犯你吧?」
她搖頭。
「我只希望你趕快消失。」然後讓她忘記這件事的存在。
「這麼無情?」他揚眉,笑問,「你連互留資料這道手續都省下來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她毫不猶豫,也毫不吝嗇的宣示自己的真心。「離開這裡以後,咱倆互不相干,就算在路上見到,也請不要與我相認。」
這還是頭一回有女人對他說這種話。
在女人堆裡,他一向非常吃得開,有哪個女子會不想再見他一面呢?又有哪一個女子,不希望他能留下她的資料?
可是這個女人卻反其道而行,活似他是什麼恐怖的髒東西,非得快點甩開才行,不可否認的,他的心中還真有那麼點不是滋味啊……
「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穿好衣服之後,朝她逼近。「雖然我們沒有夫妻之名,可總算有夫妻之實,不要這麼絕情嘛!」
蘇文伶聞言臉色一白。
「我們真的……發生過關係?」
嗯……關係的定義很廣泛,雖然他知道此刻她指得是哪一種關係,但是……
「你覺得呢?」他在她面前站定,笑著低頭。「難道你對昨夜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見她搖頭,他接著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記得昨夜是多麼美好、多麼快樂呢!」
雖然他的語氣講得噯昧,但事情的真相卻是,她昨天晚上逕自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他卻苦命的清理著地上嘔吐的穢物和她的衣服,一直忙到天將大亮才能躺下,不過這些細節她沒有必要知道。
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蘇文伶想逃開,但身後是一大片牆壁,根本退無可退,無奈,她只得昂起頭,擺出冷酷的表情——像她平時習慣的那樣,希望這能嚇退他。
「夠了。」她語調平平的回道:「我沒有興趣知道細節,請你不要再說了。」
然而,她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或者該說,她的冷酷面具對已經看過她另一種樣貌的男人來說,只是增添另一種趣味罷了,根本發揮不了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