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猛回過身,「你說你知道水溶哥哥在哪裡?」
「沒錯,嫂子,請跟我來吧!」
由於之前水溶的描述,使得薛寶釵對於水鴻的 印象很差,對他所說的話自然也大多不信。可現在 她急著找水溶,哪管得了那麼多。雖然懷疑,她還是跟著水鴻走了。
水鴻在王府裡東走西逛,繞過花園,穿過迴廊,上了木橋後踏進一條碎石子路,指著前方一處有著兩三院落的宅院說:「他就在裡頭。」
薛寶釵抬頭看去,只見正屋匾額上寫著偌大的三個字——遠翠樓。
她瞅著那遠翠樓滿心狐疑,「這遠翠樓是誰住的?」
水鴻用帶有深意的眼神看了薛寶釵一眼,「嫂子進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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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薛寶釵踏進遠翠樓。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細細的甜香,伴隨著淡淡的脂粉氣,她秀眉一蹙,「這是個姑娘的房間?」
水鴻但笑不答,領著薛寶釵直往內走,來到一個房間門口,「進去吧,他就在裡頭。」
薛寶釵看了他一眼,心底不禁有些猶豫。奇怪,水鴻為什麼要帶她來這地方?水溶真的在這兒嗎?
萬一他不在這兒,那她豈不是……
正想著時,裡頭傳來一個薛寶釵所熟悉的聲音——
「放開我,如果教人瞧了,成何體統?我要走,你讓我離開!」
一名女子溫婉說道:「不會的,我都叫他們出去了,不會有人瞧見的。水溶,不要這樣,你身子不舒服,不要到處亂跑,就在我這兒待著,讓我看著你、服侍你,不好嗎?」
薛寶釵渾身一顫,這聲音是……
她輕輕推開門,從門縫往內瞧去,只見一名男子臉向外側半躺著,身旁坐了個約四十來歲的女子,那正是水溶和他的二娘婀荷玉。
婀荷玉端過桌上湯碗,慇勤地舀了一湯匙送到水溶唇邊,「這是皇上御賜的雪山老參,皇上說你適逢了憂,身子又不佳,專程派人以八百里快馬送來的。你試試,我讓人用兩隻老母雞,熬了一整夜才熬出來的。」
水溶坐起身別過頭,一句話都不說。
「水溶,不要這樣,你試試,這是我特地令人熬出來的。人家都說人參補氣,你身子不好,最需要這種東西了,我,……」
水溶瞪著她,「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就好。我要去見寶兒。如果寶兒回來看不到我的話,她會擔心的。」
婀荷玉臉色一白,「寶兒,寶兒,寶兒,你心裡就只有寶兒?」
「當然,她是我的妻子,我心裡難道不該有她?」
「那我呢?我算什麼?」
「你?你就是我的二娘啊!」
婀荷玉身子搖搖欲墜,捧著湯碗的手幾乎鬆了開去,「我……我不想做你的二娘,你知道我一直不想做你的二娘,我想做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妻子啊,水溶!」說著,她將碗摔在地上,整個人撲入水溶懷中,仰起臉便往他錯愕得來不及閉上的雙唇吻去。
水溶一震,忙想推開她,可婀荷玉抱得很緊,哪推得開呢?加上他這幾天捨命陪薛寶釵鍛煉身子,原本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身體,又因過度勞累而出現疲態;兩者相加,使得水溶幾乎毫無抵抗能力,整個人竟讓婀荷玉給壓倒在床上,任她親吻愛撫著。
婀荷玉吻得忘我,她吸吮著水溶的唇,貪婪地扯開他的衣衫,吸嗅著他身上那好聞的男人味,親吻他略嫌瘦削卻十足男人的胸膛,沉醉、銷魂,渾然不知門外頭有兩個人四隻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們。
薛寶釵早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打第一次在玄武門外見到婀荷玉,她就覺得這女人活像個狐狸精,煙視媚行,渾身上下有哪一分像水溶的二娘,說是水溶的情人還差不多!可那時水溶硬不承認,還挖心掏肺地說自己誤會他。現在可好,一個後娘剛死丈夫,一個繼子剛死父親,兩人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下滾成一團,像話嗎?
薛寶釵咬著唇,一句話也不說地轉身就走。
一旁的水鴻見狀,哪可能放過這機會。他當下裝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喊:「嫂子,你要去哪兒?你不是要找大哥嗎?大哥就在裡頭,你怎麼不進去?」
薛寶釵恨恨罵道:「一個狐狸精,一個姦淫後母的浪蕩子,有什麼好找的?」
被婀荷玉壓在底下動彈不得的水溶聽到這話,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對著婀荷玉就是一巴掌,「你們母子串通做的好事!」
婀荷玉捂著嘴,根本無法相信水溶竟然會打她!
「你、你打我?」
水溶用力推開她,踉踉蹌蹌地下床,惡狠狠地瞪著她說:「我不只打你,我還要你離開北靜王府回北京去。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母子兩人!」
婀荷玉粉臉慘白,「水溶,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爹光明正大娶進來的,水鴻更是你的弟弟,你不能這麼做!」
水溶冷然一笑,「不能這麼做?你都可以做出這種勾引繼子的醜事來,我怎麼不能這麼做?我不但要做,還要代我父親寫一封休書休了你,我……」
他話說到一半,臉色突然發青,眼前發黑,瘦長的身子緩緩倒了下去。原來水溶怒急攻心,竟給氣得舊病復發,當場不省人事。
第七章
薛寶釵氣沖沖地一個人來到花園,看到樹就踢、遇到花就摘,見著草更是死命用力地踩上一踩,邊踩嘴裡還邊罵著:「忘恩負義的畜生!淫母亂倫的禽獸!踩死你,踩死你,我非踩死你不可!」
該死的水溶!虧她不顧一切將他從死神手中救回來;虧她為了他,甘願放棄回到二十一世紀,留在這沒有水、沒有電、沒有消遣娛樂的時代;虧她那麼擔心他的身子,努力拉著他運動,想讓他強壯一點、健康一點,可他居然……居然和自己的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