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幫我請假?」她瞪大眼,「不行,不可以!」
「為什麼?」他濃濃的眉開始打結。
「如果你幫我請假,那……公司的人會怎麼說……」她有些慌亂,「到時候,我怎麼解釋……」
「不用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不用,但是我不行。我不想成為別人注意的焦點。」她又不像他是有特權的,她還想在歐航部待下去,可不想哎為他最新緋聞的女主角。
「怎麼說?」賀軒挑了眉問。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公司同事關注的目標,尤其是你的羅曼史。」她澀澀地道。
「何必在意別人說什麼,活在別人的眼光裡,是很累、也很沒有意義的事。」賀軒不以為然地道。
「你可以,但是我做不到。」她只是平凡人,沒有他那種視旁人為無物的本事。
「不管你怎麼說,在沒有確定你完全康復之前,我不准你回去上班。」他霸道地決定。
沈希妍倔強的抿起唇。
看她這副模樣,賀軒不用想也知道她不打算聽他的。
「如果你傷還沒好就去上班,我就親自去公司把你給帶回家。」就算用威脅的,他也要她好好養傷休息。
「你不會。」她瞪他。
「我會。」賀軒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
希妍眼眶一紅,咬著唇別開臉。
賀軒把她的臉扳回來,語氣先軟了下來。
「希妍,如果你的傷沒好,我怎麼放心讓你回去上班?你的腰還會痛、手臂上的傷口也還沒癒合,你這樣又怎麼能出動?」
「你威脅我。」希妍哽咽了聲。她才剛從一場驚嚇裡逃生,他居然還威脅她?
好過分!
「誰叫你不聽我的話?」他低低笑了出來,為她此刻不自覺的嬌嗔神態格外心動。「不然,你自己打電話回公司,我會要醫院開傷單讓你請病假,在你傷好之前,你都不許回去上班。」這是他的底限了。
她想了下。「好吧。」她不同意也不行,再堅持下去,難保他不會弄的全國皆知。
雖然她不是很瞭解他,但是至少知道,賀軒還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只有他不想做的。
「好,現在問題解決了,你閉上眼休息。」他將她的手放進被子下,然後起身去調室內空調的溫度,並將大燈關掉。
「那你呢?」她馬上問,「你要走了嗎?」
「當然沒有,你忘了我剛剛說過,我會在這裡陪你?」他笑著走回來,拉出她床下那張便床,鋪好後,轉身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睡吧。」
「噢。」她低羞的眼乖乖閉上。
賀軒躺上便床,身體有點疲憊,卻不太睡得著,於是,他開始去想這整件事。
首先,天亮後,他得去警局做筆錄,如果沒讓那個搶匪被判強盜兼傷害罪的最重刑,他賀軒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再來,明天現場會議的部分,得改時間。而且他得先要秘書將明後兩天要批出去的公文先整理出來,他要帶來醫院看——
「救命……」病床上逸出一聲低低的尖叫,賀軒立刻翻起身。
「妍。」他握住她的肩,不讓她受傷的手臂亂揮。
「放開!」她轉而反抗他,閉著眼扭動身體,「救命……」
「希妍!」他堅定地握住她的手,試著喚醒她。
「賀軒!」她猛然睜開眼,看見眼前一團黑影,立刻驚叫。「啊——」
「妍,是我!」他抱起她,將床頭的小燈扭成亮光。
她終於看清楚是他,僵硬的反抗轉成脆弱的顫抖,她嗚咽一聲,臉蛋埋入他肩窩,開始一顫一顫地流淚。
「賀軒……」
她的哭聲不大,只是近乎啜泣;而聽見她哭,賀軒反而鬆了口氣。
通常受到驚嚇和傷害的人,心底一定會留存恐懼,至少她將延遲的恐懼發洩出來,心情能恢復,她復原的也會快一點。
只是……她的哭聲,實在是揪疼了他的心!
第七章
天亮後,應付完警方的詢問,趁接下來醫生在作檢查的時候,賀軒飛車衝回公司交代了一些事,然後拎著必須看的文件回醫院。
到隔天晚上,醫生確定她沒有問題,才允許她出院,希妍立刻要賀軒辦出院手續。
回家的路上,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賀軒的車速並不快,他先繞到警局取回她的行李箱,然後在到達她家樓下時,決定直接抱她上樓。
「我可以自己走。」希妍抗議。
「噓,你才剛出院,不要跟我爭。」他直接行動。
為什麼剛出院就不可以和他爭?他對病人有歧視!沈希妍氣呼呼地瞪著他,卻也因他的堅持而開心——她知道他的堅持,是因為關心她。
在醫院睡了兩夜,他們其實沒有太多時間交談,她的傷口還會痛,讓她不能好好休息,卻也沒有精神說話;而他有太多公事得忙。
但是他們都感覺得到,有一些事情改變了。他確實關心她,而他的陪伴,讓她覺得安心、滿足。
「睡一覺。」他命令。
不要以為他在看公文就什麼都不知道,在醫院裡,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其實她都沒睡多少。
「你要走了嗎?」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問。
他挑了下眉,側坐上床沿,雙臂撐在她兩旁。
「你希望我留下?」
「呃,沒有。」謹慎的天性讓她立刻後悔剛才問的話,她閉上眼,「我要睡了。」
「妍。」他低喚。
「嗯?」
「做我的女人吧!」
她驚愕地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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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間不到二十坪的小公寓,客廳連著廚房、浴室,睡房小小的,這樣的空間,大概只有他的書房那麼大,她卻住在這裡、生活在這裡,讓這麼一個小小的空間,成為她遮風擋雨的家。
但,只有她一個人。
哪怕是在脆弱的時候,她也只是在他懷裡哭,並沒有開口要求、也沒有說出害怕。
但,該死的!一個女孩子碰到搶匪,還被割傷,她怎麼可能不怕?!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哭過之後,只是難為情地擦去淚痕,然後謝謝他,和對不起弄濕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