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可以住手了。」楚言忍住大笑的衝動。
被推倒在地上的,是一身衣衫不整的香晴,而小平拿著床上的枕頭,當她是小偷的直打。
「小姐!」看到綠袖,小平馬上丟開枕頭,奔到小姐身旁去尋求安慰。
綠袖只能先拍撫著小平,與丈夫交換過眼神後,點點頭先離開,讓丈夫去處理這件事。
「香晴姑娘,不知道你深夜來到懷意居,有什麼指教?」這種時候楚言才彬彬有禮、一本正經的發問,真是夠了。
「楚……楚公子……」香晴揉著被枕頭打的疼痛的手臂,顫巍巍的起身。「我……我是來找你的。」
「哦?」
「我想來服侍你就寢,但這個女婢卻見人就打,我……」香晴咬著唇,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一個女子在深夜跑到人家『夫妻』的房裡,似乎不太妥當吧,香晴姑娘?」他加重語氣。
「我……」
「我敬你為我母親請回來的客人,但你顯然不知道身為一個客人該有什麼樣的表現;我想,楚家不歡迎失了分寸的客人。」楚言淡淡說道。
「楚公子——」她薄弱的想開口說些什麼,楚言再度打斷她。
「明天我會請一輛馬車送你離開,我相信經過今晚的事,你不會想再留下。」
「不,我不要走!」香晴尖聲道:「你不能趕我走!」
「如果你不想離開,那我只好將你送到官府;你深夜潛入我和綠袖的房中,有可能是想偷竊。」他頓了頓。「小平可以當人證。」
香晴吃驚的瞪大眼。「我……我不是小偷……」
「離開,或是進官府,你認為哪一個適合你?」楚言看著她。
「你真的對我一點留戀也沒有?」香晴咬著下唇,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我們也曾經很快樂過——」
「我已有妻子,請你別再糾纏。」楚言冷下表情。
香晴壓下想撲向他懷裡的衝動,楚言擺出這麼冷硬的態度,顯然對她真的一點留戀也沒有。
「我……我沒有地方去,楚公子……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我求求你……別趕我走。」香晴低泣著跪下。
楚言翻翻白眼,他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種時候,他更討厭這種糾纏不清、老以為用哭就可以達到目的女人。
「香晴,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你好自為之。」楚言大踏步走出懷意居,不理會身後的哭泣聲,直接回到書院。
書院裡,綠袖已經安排另一間房給小平睡,而她自己則留在書房裡等她的丈夫。
「言,」看見他走來,她迎向前。「她還好嗎?」
「在那裡哭。」他嫌惡地道。
「是你把她惹哭的。」她提醒。「你怎麼處理?」
「明天早上我會派一輛馬車送她離開。」就這麼簡單。
「她肯?!」
楚言一笑。「離開這裡、或是以小偷的罪名進衙門,她可以自己選。」總之,她絕不可能再留下。
「這樣做,會不會太狠心了點兒?」綠袖忖道。
「不然你認為該怎麼處理?」楚言反問。他可不想香晴再留下來,破壞他跟綠袖的感情。
今晚她會到懷意居,綠袖和楚言心裡都很明白她想做什麼,只是剛巧楚言不在那裡而已;但是香晴也很可能真的舉目無親,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裡呢?
「如果她願意,就讓她到藥鋪子裡去幫忙吧,日後她若想婚嫁,也可以請藥鋪裡的管事代為主持;如果你不想見到她,就讓她到離這裡比較遠的藥誧,這樣好嗎?」楚家藥鋪遍佈好幾省,總有適合她待的地方。
「你說好就好,我沒有意見;不過,你真的太善良了。」關於這種小缺點,他這個做丈夫的只好接受羅!
「她不是什麼大惡不赦之徒,寬容一點,對我們也沒有損失呀。」她任他摟著走回房。
「綠袖,不如我們把臥室改在書院吧。」她那麼愛看書,書房絕對會成為他們兩個最常待的地方。
「那懷意居呢?」她反問。
「改成客院。」
「這樣好嗎?」綠袖遲疑。
「當然好。」好歹他是楚家的男主人,他說了算!
***
當楚夫人知道香晴被一輛馬車載走時,並沒有多大反應,反而還瞪了她兒子一眼。
「我帶她回來都好幾天了,你動作居然這麼慢,現在才把她給趕走;如果我是綠袖,我早就不理你了。」
「幸好你不是,你只是我母親。」楚言皺皺眉,不甘示弱地道:「而且,娘可別忘記了,是誰把香晴帶回來的?」
「如果你過去不胡作非為,我又怎麼會帶人回來?」楚夫人反駁。
「娘、言,你們別吵了好嗎?」綠袖覺得自己像個勸架的夫子。「香晴姑娘以後會有很好的生活,你們就別再為她起爭執了。」
講的實在含蓄,也把一件容易引起爭執的事簡單化;這就是綠袖獨有的本事,寬容而平和,並且總是能平等的對待每個人。
「綠袖,我沒有跟娘吵的意思。」楚言坐到綠袖身旁,把他娘留在桌子的另一頭。
「哼,別忘了,你這個媳婦兒可是為娘的我幫你找的,你應該感激才對。」楚夫人自大地說道。
可想而知,這對母子的個性肯定是一脈相傳。
「綠袖是我的妻子,娘最好也記得,別老是來打斷我們夫妻恩愛。」說到這個,楚言就氣悶。
都是他娘突然回來,害他跟綠袖到現在都還沒完成圓房這件事;這幾天雖然兩人同床共枕,但是綠袖不准他越界——因為她沒心情。
沒心情?!這不知道算什麼怪理由,偏偏他捨不得強迫她,只好繼續等,決定每天磨她,他不信綠袖禁得住,總有一天他會等到她點頭。
「老夫人、少爺、少夫人。」岳總管從外頭走進來。
「岳總管,有什麼事嗎?」綠袖問道。
「有人送來這封信,說是要給少爺的。」
「哦?」接過信,楚言打開來看。
他維持著臉上的表情,沒讓任何情緒洩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