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憤怒、她的掙扎、她的怒罵,確令正在胸口肆虐的人停下動作,他捂著額頭,血由指縫中緩緩滲出.顯示那連連的擊打,是不小的重創,可是,他沒有昏倒,且看向她的目光已帶著陰狠。
「對……對不起,我……我……」在他嚇人的怒瞪下,她駭得想後退,卻被他壓住而動彈不得,膽戰由心底竄起!
「看來,派你來的人不是想以美色魁惑我,而是想殺我了!」他的眸子瞇起,在淌下的鮮紅和半捂著面龐的手指中,射出令人寒怵的目光。
她的唇顫抖得出不了聲,卻在他再次伸出手時,尖聲大叫:「殺人呀,救命呀!」
「閉嘴!」他對她咆哮。「誰才該叫這句話!」
她驚恐地想再揮起手中的遙控器打他。「想都別想!」他怒火中燒地攫住她的手猛然一握,叫她痛得將遙控器脫手。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維德哥哥、東尼哥哥,救命呀——」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逃,她終於哭聲哀求,喚著親人的名字,這兩位掌握家族大權的堂哥,向來對她呵護備至,絕不讓她受到傷害,如今,只怕無人能救她了。
「夠了,小妞,先是裝純真無辜,現在又用哀兵姿態,既然你喜歡這麼激烈的玩法,我就給你一次永難忘懷的教訓!」他的胸口怒氣翻湧,在體內爆發的慾火像要迸出般,他要這女人,身體的每一處都渴求著。
他的手野蠻地扯下她的胸衣,沉重的胸部迸出來,她竭聲大吼,拚命地捶打他,即將發生的事令她害怕又憤怒的張嘴咬住他的肩膀。
「我的天,你這野貓,放開——」她突來的一手,果然令他痛得拉住她的頭髮,想拉開她!
於是,繼額上之後,他的肩膀再度掛綵,留下一排完美的齒印,且熱血正流,茉妮也好不到哪去,頭髮被他一抓痛得鬆開嘴,這突來的力道令她撞到一旁的矮櫃,這一次兩人同聲痛呼!
「你——」他厲眉軒昂地指著她,卻在他還來不及發出任何怒吼時,茉妮所撞到的矮櫃上的花瓶,禁不住這次的震搖,晃動的掉下,不偏不倚地砸在李龍騰的頭上,匡啷的清脆聲,瓷瓶化成無數片。
「哇——」茉妮看著瓷瓶在他頭上化整為零後,那指向她的手指,直挺挺地朝她臉上而來,駭得她驚聲尖叫。
對方卻在覆上她後,便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她懷中。半晌後,茉妮才回神的注意到對方毫無動靜,她小心地推推對方,見他依舊如此,知道他終於倒下了。
由於他長得太高大,她只能半推半爬地從他身下掙扎而出,驚魂未定的喃喃自語:「花瓶,原來要用花瓶打,對,電視、書上說的,是用花瓶,我……以後要記得……要記得……」夏茉妮平時冷靜堅強,但一遇上生氣或害怕的事,常因緊張過度而慌亂的帶著迷糊。
她一脫身而出,便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著,快速地往門口衝去,不一會兒,又見她快速地衝回寢室,出來時手上拎著自己的鞋子,身形便又如風般消失在門口。接著室內岑寂片刻,門又被打開了,她俏靈靈的身形,猶豫地踱到昏迷在地的李龍騰身邊,小心地先以腳尖戳戳地上的人,發現他動也不動,連氣都不吭一聲後,她才露出憂慮的神色,趕緊將他翻過身來。
見到他額上因花瓶的一擊,更加擴大原本的傷口,鮮血幾乎佈滿了他半邊臉,茉妮顫抖地將手指移近他鼻邊,發現他還有氣息,便又趕緊衝進浴室中拿出毛巾,小心地覆在他額上,將沙發上的抱枕抓來一個枕在他頭下,慌亂又噪泣地拍著他的臉。「姓李的,你別死呀,雖然你這種人活著也是多餘,但隨便你什麼時候死,就是別因我而死,我不想為你這個花花公子而犯罪坐牢,那很不值得的,喂……」
從沒聽過有這麼叫醒人的,更不知道自己在這黑髮美人心中是這麼不入流,但那關切的聲音,和輕拍在臉頰上的小手感覺很好,可是昏痛的腦袋令他低吟出聲,也聽得身畔的佳人因他這一聲呻吟而松門氣地道:「還好,你沒事就好,我會叫下面的人上來,你待在這,千萬別亂動呀!」
他知道身邊的佳人要走出去了,他想拉住她、想出聲喚她,希望她能伴在身邊,因為有她在的感覺是這麼好,他保證不會再有剛才的行為,想告訴她別怕,可是腦袋裡那沉重的暈眩令他只能低咒的呻吟,發不出聲音。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女孩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他房裡?真的不是為了接近他?看她方纔的掙扎,他對最後一個問號半信半疑,他無奈地微張開眼,見她那美麗的背影正打開門,消失在他視線內,走出了這扇門外。
李龍騰閉上眼,直覺的知道,她不會再出現了;想到此,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一股濃濃的失落感羈絆他心頭,這種感受,連他當年瘋狂的愛上方蘭媚時,也不曾有過!不,他不會就這麼認了,他要找出她,如果上天真注定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他也要命運為他再展奇緣!
西斜的夕陽洩灑達卡拉斯的首都街道上,一棟鄰近皇宮的大廈住宅內,夏茉妮站在陽台上,看著底下的街景。
她窈窕的身姿倚欄而立,一身檸檬黃的洋裝襯出粉嫩的膚色,藍眸澈耀,純真的優雅有著無邪,眉宇間流轉蠱惑的風情。對比的神態,是天真亦是嬌媚,但見陽光下這氣質出眾的人兒,沉思地凝向遠方。
看著前方那高聳的大樓,在一輪紅日中,顯得巍然非凡的雄偉,出自名家設計,也是李家在達卡拉斯最富盛名的國際觀光飯店「雲海天塹」,幾日前茉妮落難的地方。
「好個自大狂到不可救藥的男人!」這是從日前脫險後,茉妮對李龍騰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