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她壓根兒不信地睨他一眼。「哇,你病的不輕喔!」當年她才十二歲耶,而且四年前他們的見面對她而言可是噩夢一樁,哪有這麼浪漫的遐想!
「什麼!」雙掌不客氣地箝住她腰,將她整個舉起,與他鼻眼齊對。「聽你之意,顯然不相信我對你有真心,是愛你的嘍!」
面對那懸在眼前的犀利眸光,前仇舊怨卯起,嫣兒也豁出去的反唇相稽。「相信,當然相信,只要是女人你都愛,否則怎麼會是聞名花街的東方四少呢!」她冷哼*撇過頭。
「嫣兒。」他突地一喚,捧過她的臉,柔聲道。「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相當討厭我,甚至對我們的婚事憎惡到了極點,告訴我你心中的實話。」
「我……」
「回答我,只要這是你真實的感受,我會取消婚事。」他輕歎,撫開她額前的發,道:「四年前初見時,你活躍的朝氣就令我記憶深刻;但在當時那短短的相處,對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個徒留心中的特殊印象而已,只是閒暇時會聽紀崇講述你的成長點滴,漸漸的紀崇如果不講反而令我失落,讓我開始想去瞭解你的一切,因為這個刻劃在我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已成一個不可磨滅的存在。」
嫣兒為他突來告白詫愕!
他一笑,捏捏她可人的鼻子。「四年來你雖避著我,但,我見過你好幾次。」
「呃!」見過她好幾次!
「你常以拜神的名義溜出去玩,喜愛在寺廟附近爬樹,奉行心誠則靈不拘形式。」
「你……看到我……」居然爬樹好幾次都被看到了,嫣兒吶吶啞口。
「起先是偶然撞見,最後成為我每到江南必定留意的事,我說過,我想瞭解你的一切,光聽紀崇說已不能滿足我,而你又顯然將我列為噩夢來源的不受歡迎人物,所以我只好親力而為來滿足我的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你還相思之苦,我爬樹的樣子全讓你看了,我才真是難堪之苦!」嫣兒叫嚷的捶著他的胸膛。
東方宇笑得猛然將她打橫抱起,像呵護小娃娃般的抱在懷中,面龐疼愛的搓磨她柔嫩的小臉蛋。「這就教你難堪,那麼西郊古剎林蔭內的一處冷泉,我可觀賞多次!」
西郊古剎林蔭內的冷泉!嫣兒驀然大驚。「你……你看了多少!」她又氣又窘,因為盛夏時分,她常瞞著春日偷跑到那極為隱蔽、人煙稀少的天然冷泉中玩水沐浴。
他蕩出一個好不邪惡的笑容,額頭抵著她的,輕啄她噘起的紅唇,才緩緩道:「鉅、細、靡、遺!」
鉅、細、靡、遺!嫣兒眉、眼、口倏張,一時間像難以反應這四個字的含意,最後顫抖著指著他。「你、你的意思是早就把我全看光了!」
「所以,我負責任的娶你了,誰教我該看和不該看的都全看了!」說的彷彿偷窺事小,他那有責任感的情操才偉大。
「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相信──」嫣兒大受打擊,頭顱搖得像波浪鼓。
「不信!」他挑眉,清著喉嚨道。「那是誰的右胸下方有顆小黑痣,又是誰的大腿內側有個新月型胎記,還有呀,別看你個兒小小,身材還真是豐腴有致……」
「夠了──夠了──」嫣兒用力掩住他的嘴,雙頰脹紅,羞怒地吼著。「你下流──下流──看那麼清楚幹什麼……」
「看了好幾年不清楚也難!」被罵下流,他頗感無辜,用力澄清。
「你還看好幾年……」
「我怕有壞人或登徒子會冒犯你,所以每年夏天我都會守候在冷泉邊的樹幹上,幫你把風順便保護你呀!」他理所當然地講。
「你每年夏天都等在冷泉邊!」她尖叫了!
東方宇的反應是再度將小寶貝摟進懷中,拍拍她的背,磨蹭她的發,很有感情地道:「你也感受到我的真心和癡情了吧,每年為了你,我拋下繁忙的公私兩事,不管日曬雨淋的守候和等待!」
「東、方、宇──」嫣兒快氣爆了,用力甩開他的手飆吼。「你不是在告訴我,你每年夏季回江南都是為了看本姑娘洗澡吧……」
「是呀!」他坦承不諱,連目光都是那種──你終於明白我為誰辛苦、為誰忙了吧!」不然我幹麼一年四季硬要把夏季空下,兼程趕回江南!」未來的老婆得顧好,不能讓其它宵小有可乘之機,現在把小寶貝娶回家,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偷窺還講得這麼猖狂嬌傲!嫣兒氣沖腦門!
「怎麼了?」他見嫣兒突然一時講不出話的用力抓著胸,忙關切地問。
「你……」極度惱羞切齒的結果是嫣兒哽然。「你……太過分了……居然……」
見她快哭了,東方宇決定公平對待。「好吧!我讓你看回來好了。」說著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
「人家不要啦!」在他懷中既不能跳腳,只好啜泣大叫!
「好,別哭,那要怎麼樣你才會高興!」他趕忙安哄的親親她含淚的眼。「我今天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一直也以為你心中並非這麼討厭我,但是,如果你真的這麼不願意嫁我,我不會強迫你,一切由你!」
「一切由我!」嫣兒簡直不曉得該用力打死他,還是號啕大哭一場轟死他!「你先害我名節毀了,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現在又告訴我,你早就連我的身子一起看光了,最後才告訴我不強迫我,讓我自己選擇──你還真有良心呀……」
「那就乖乖嫁我好了。」面對她激動的指責,他奉上最良心的建議。
「甭想……我要考慮,你太可恨了……」她抽噎的切齒!
「唉,那你好好考慮,畢竟……」東方宇見她直起身,將他頸窩邊的亂髮撥開。「對你而言……」接著就瞧她拍拍他肩上的灰塵後,哽然一聲抹過涕淚。「我真是太可恨……了。」最後她埋進他頸窩中,繼續那委屈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