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劣女戲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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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我──」面對挑釁,紀崇架起的拳頭來到春日眼前,接著用力一吸氣。「不能怎麼樣!」他放下手,告訴自己別與女子一般見識。

  「大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紀嫣兒揉著被吼疼的耳朵叫著。

  「我是來告訴你,天沐來看你了,人就在花園的亭子等你。」

  「什麼!」兩個女人同聲大叫。「這種事怎麼不早說!」

  隨即,紀崇被用力推開。

  「春日,怎麼辦,我臉色好差!」紀嫣兒衝到梳妝鏡前跳腳。

  「放心!」手腳極快的春日,早已捧著胭脂水粉和漂亮衣裳走來,信心十足地道。「一切交給我!」

  「嘖,兩個瘋子!」被涼到一旁的紀崇,折扇敲敲額頭大感無趣地走出房門。

  ※※※

  湖邊的亭台裡,伊天沐環胸而坐,魁拔的身軀端斂的氣韻,再加上身為「宏威」鑣局接棒人,長年走鑣的江湖生涯,令他少年的面龐已透出老成的沈穩。

  「嫣兒的病好點了嗎,如果身子還不好,我改天再來探望不遲,莫打擾了它的休息。」他鎖眉問道,從紀崇去喚嫣兒到現在都過好些時間了。

  「病!」正端杯品茗的紀崇,掀唇道。「放心吧,有天大的病,見著你,都不藥而癒了。」

  「兄弟,自家妹子病了,身為兄長就該付出關懷與擔當,而不是說這無關痛癢的話。」向來嚴謹的伊天沐,只要遇著週遭人有失當之處,總一秉天性的說幾句。

  「伊兄說的極是,其實嫣兒這小丫頭病好很多了,只是女孩家見人,梳妝也費時,難免有所耽擱。」紀崇口中笑著,心中嗤聲;關懷、擔當,我對老妹如果不夠有兄長情義,早叫你進房去探病,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想來是我心急了,小嫣兒已經不是當年的丫頭了,一晃眼四年,現在都出落成一個知書達禮的姑娘了,看她律己的個性,如果以蒼白的病容待客,一定也感失禮,難怪要費時端正儀表,真是一個重禮法的端莊姑娘。」伊天沐對嫣兒是深感不可多得。

  「噗!」紀崇猛將口中的茶水噴出。

  「紀兄你怎麼了?」見到紀崇咳得滿面通紅,還用力的搓著手腳,一副難受的模樣。

  「沒、沒事,不小心嗆到了。」沒想到他老妹對外假成這副模樣,害他疙瘩冒滿身,還重禮法的端莊姑娘咧!「惡──」

  「紀兄,你還好吧,不會也染病了!」替好友拍背以順氣的伊天沐,見他突地做嘔,關心問道。

  「是呀,大哥,如果小妹害你也染病,妹子心中會過意不去的。」略帶沈啞的嗓音傳來。

  紀嫣兒一身合宜且清麗的裝扮,彤柔的面容泛著微笑,拖曳的羅衫下蓮步輕移,病後未癒的嗓子配合春日刻意的攙扶,處處顯出我見猶憐的嬌弱。

  「小妹說笑了,天沐等你可久了。」雖目睹老妹這種前後兩種型的假象不下幾回了,紀崇依然很難適應的揉著額角暗歎。「列祖列宗呀,千萬佑我這個紀家長男意志夠堅強,否則在這種個個擅演拿手好戲的家庭裡,不得病都難!」

  「天沐哥!」她朝伊天沐欠身一禮。

  「自家人就別這麼客套了,你身子可好多了,如果還不舒服就別勉強自己下床了。」

  「早已不礙事了,只是嗓子還啞著,無法多說話。」嫣兒每每看著他粗獷的神采,總是著迷的沈醉,她的天休哥無論外形與氣度還有行事魄力,都充滿了男性的豪邁氣概,給人一種全然的安心與信賴,活脫脫就是書中描繪走出的英雄。

  「那可得小心顧著,否則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我會的。」連聲音也這麼有男性魅力,真是好聽,嫣兒雙眸癡望著心上人,完全移不開了,直至腰際傳來一記痛擰,才讓她頓然回神。

  「怎麼了?」見她突然倒喘一口氣,伊天沐問道。

  「小姐大病初癒,還不慣久站。」春日相當親切的替主人回著,另一手卻放在紀嫣兒腰上,充滿警告的要她控制住。

  「那趕緊坐下。」伊天沐也上前攙扶。

  一旁看戲的紀崇有股忍俊不住,卻收到老妹和春日瞪來的白眼,才硬把快湧出的笑意吞回去。

  春日重新張羅亭內的茶水,漫問道:「天沐少爺此行會在江南盤桓多久?」既然自家主子此時扮演的角色無法多開口,那就由能幹的丫鬟替主人將消息都套出。

  「尚未確定,此行除了替朝廷查辦一件案子外,也奉我爹的命令要整頓宏威鑣局在江南的據點。」除了紀崇外,沒人發現到伊天沐每看向春日時,總會一閃而過的躍動眸芒。

  「那就是會待上好一段時間了。」春日向主子拋個默契的眼神。「那天沐少爺……是否像往常一般暫住紀府。」只要伊天沐來江南,總是會借住紀府。

  伊天沐一笑。「春日姑娘希望我住紀府嗎?」

  「當然希──」這句話是一旁迫不及待的嫣兒叫出的,就見她興奮的要跳下椅子,卻馬上被一杯遞到眼前的茶給截住。

  「小姐,喝杯水吧,否則喉嚨又難受了。」丫鬟溫柔的聲音卻是一張警告的臉,放大的逼到主人眼前,寒聲低語的涼話。「敢毀了我替你辛苦打造起來的形象,信不信我會毒死主子再來個殉主,想想這也是一件美好的情操舉動,現在馬上給我端出你最美、最優雅的樣子。」

  骨性寫著叛逆的紀嫣兒豈會乖乖遵循,對眼前的茶她偏偏推回去。「謝了,我不渴!」

  「小姐不用客氣,說這麼多話喉嚨該干了。」春日硬要再送過去。

  「不喝!」笑話,如果屈服了,將來還有什麼主人威嚴可言!

  「喝!」可惡,現下穿幫的話,多年為主的苦心就毀於一旦。

  就在她們主僕倆臉色越見猙獰得要卯起來時,僵持不下的茶杯已被人拿起,傳來了別具深意的話。「上等的茶、名貴的杯,卻浪費在兩個心懷鬼胎的丫頭手上,真是糟蹋呀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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