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龍九天那突轉為銳利的雙眸,凜凜迫人地令沈元智一時怔愣!
「告訴我,雪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龍九天眸瞳微瞇,不怒而威的氣勢緊迫盯人。「她真的在府中嗎?還望二哥別欺騙愚弟。」
「這……這……」向來就不擅於圓滑應對的沈元智,面對龍九天軟硬兼施地道理相逼,更是慌亂得無法招架,正感不知所措時,忽地愣然大叫:「天呀,三弟、四弟真的把雪兒帶來了!」
龍九天循著他的目光回首,果真見到齊飛雲和陸丹風帶著千雪前來。「看來,是九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了諸位兄長,還望二哥莫見怪。」
「不會、不會!」只要你見到一問三不知、還顯得有點呆愣的老婆,別抓狂就好,沈元智這會兒已認真思考是不是該收拾包袱,逃命去了。
而這一端的宮千雪,是在齊飛雲和陸丹風挾制下,硬被半拖半哄地架往「無岫亭「,一路上就看千雪哇哇大叫地掙扎。
「我不要去……人家腦裡空白一片,根本記不得你們說的事,一定會被那個卑劣又怪態的九命怪貓給欺負的,人家不要去啦……」她拚命地想擺脫左右的人,可惜兩條臂膀被箝得死緊。
「雪兒,乖,王爺叫龍九天不叫九命怪貓,而且是你相公,他最愛你了,怎麼忍心欺負你呢?」齊飛雪安撫她。
「對呀,反正你已經是他老婆了,小小欺負你一下也無差啦。」陸丹風也一語雙關地哄著。
然而,這樣的話對此刻腦袋不夠靈光的徒兒而言,無異天大地大。「什麼……他真的會欺負我……我不要去……我……唔……」鬼吼鬼叫的嘴馬上被摀住。
陸丹風耐著性子的假笑聲在她耳邊響起,「乖徒兒,已經接近『無岫亭』了,四師父既然會帶你來,就一定有辦法,你再吵,我就把你丟給九命怪貓,不理你了!」
聽到會被丟給九命怪貓,雪兒那被摀得僅剩一對烏溜雙瞳的眼眸駭然一顫,用力地點頭後,陸丹風才滿意地鬆開手。
「從現在起你就假裝生病喉嚨無法說話,進了『無岫亭』後,一切都交由為師來回話,聽清楚了嗎?」
「那還是得跟九命怪貓見面,我不要呀!」她又是委屈地搖頭。
「你現在不見王爺一面的話,師父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陸丹風咬牙地說道。
「那就看後天的大陽嘛,幹什麼一定要明天的!」她嘟嘟囔囔地,不瞭解見九命怪貓和看大陽有什麼關係。
一個威脅十足的拳頭馬上在她眼前晃動。「我就愛看明天的行不行,你再吵的話,我讓你連今天的夕陽都看不到。」
「那……我看月亮好了。」
陸丹風的呼吸聲明顯地痙攣,下一刻已將死徒兒給整個揪到跟前,面目猙獰地道:「你這鬼徒兒,不管喪不喪失記憶,都有氣死為師的本事!」
「人家……是……不喜歡夕陽呀,又不漂亮,不看又無差!」她可憐兮兮的,淚眼答答的,很不明白,不看夕陽,看月亮有什麼不對?
痙攣的呼吸聲呈現抽搐的斷層,在陸丹風來不及發作以前,齊飛雪已受不了地出手制止這對活寶師徒。
「拜託你們兩個,『無岫亭』就在前面,這種時候不要討論大陽和月亮哪一顆球比較好看,等一下前頭那關過不了的話,大家都別想站著說話了!」
「那就坐著說話嘛!」回答這句無厘頭答案的竟然是陸丹風。
「老四!」老三齊燕雪馬上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怒目道。「你真的很想被扁是不是?什麼情況了,還跟我玩幽默……」
一出口陸丹風就知道慘了,連忙陪笑道:「三……三哥,不要生氣,無意識的,都是鬼徒兒的錯,害得我被感染到她的……呆氣。」說著將手上的徒兒提到他眼前,擠在兩個大男人之中,千雪活像歹徒手上的肉票。
「誰呆氣,我才沒有!」小肉票叫著。
「少把自己做錯的事推給別人!」老三也不放鬆對老四的逼迫。
「什麼別人,是徒弟,都說是徒弟害的,還怪我!」老四也大聲抗辯自己的無耐。
你們兩個不要把口水噴到我臉上!」
「閉嘴,小鬼!都是你惹出來的,知不知道!」老三、老四同時朝她大吼!
「這也怨我,又不是人家自願變成這樣……」她回吼,懸空的腳還不甘地朝兩個師父踢去。「沒有愛心……沒有愛心……」
兩個大男人被踢中也不能對徒兄回手,只好都把氣轉向對方,誰都沒想到要放開手上的箝制,於是,「無岫亭」裡的龍九天和沈元智就看到不遠處的矮叢中,師徒三人並排走來後,突然擠在一塊大叫著,分不清是打架還是感情大好的表現,只看到三人扭成一團地拉扯。
「這三個人就是愛玩、愛玩。」收到龍九天緩緩投來的目光,沈元智乾笑地以袖子擦著額上的汗,提氣大叫道:「你們三個還不趕快過來,王爺等著了!」
這一喝,果然撼醒了三隻迷途的羔羊;下一刻,齊飛雪忙把徒兒「擱」到臉上的腳給拿下,再把正要往老四踢去的腿給收回;陸丹風則把鬼徒兒扯住耳朵的手給拍開,朝老三擊去的掌也「順便」放下,須臾,鬼徒兒又妥當當地被安置在兩人當中,左右臂膀再次被箝緊。
「雪兒,乖,一切就照你四師父說的進行,不要鬧了!」
「對呀,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什麼事都沒了。」
這一次,老王、老四邊說邊將死命要杵在原地的徒兒拖往「無岫亭」。
「你的相公長得可是人中龍鳳,當今俊才,多少皇親貴族都將他視為東床快婿!」
「沒錯,文武雙全、身材高昂、器宇不凡,簡直是天降神人,包你一見就喜歡!」
兩個師父將焦點轉攻到少女的夢想上,任憑鬼徒兒如何哀叫掙扎,腳下的步伐絲毫不見遲疑,直至距離「無岫亭」十多步遠,師徒三人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