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你說笑了,有多少人可愛死你今天這身的俗。」
「是這樣嗎,別說我不大方。」雲天驕隨興拔下手上的幾隻戒指,把玩的在手上兜了兜,隨即揚手一拋,大喊:「誰拿到,誰就是今天的新娘子!」這個婚禮她就鬧個夠!
底下群眾瘋狂騷動,光看那幾隻在空中飛拋劃弧的金光,就知價值不菲,散往各個方向的戒指,讓大家擠破頭想接,卻見幾道更快的身影,縱身高躍,準確的接住戒指,凌空翻身落地,個個笑嘻嘻的圍到藍衣女子身旁。
「接到了、接到了,木姐姐!」
「木姐姐,我也接到了!」
「我拿到兩個喔!」
「乖,你們都有進步,回頭一定好好賞你們。」藍衣姑娘拍拍她們的頭。
屋頂上的雲天驕訝然的看著這幾個手挽花籃在花轎前頭灑花瓣的小女孩,才七、八歲卻個個輕功不俗。
「現、現在到底是迎親,還是表演年節戲曲?」怎麼連小女娃都還會翻觔斗,圍觀群眾中,有人朝朱八這麼問著。
「這……」朱八僵著笑臉,不知如何以對。
「小哥,你不是說新娘子是個溫柔、一言談輕聲細語、絕不怒吼謾罵,完全是個集優美與教養於一身的奇女子嗎?」大夥兒疑惑的目光全求教的看著朱八。
「當、當然!」朱八強笑道。「誰不知道陸公子行事不按牌理出牌,今天這一場迎親當然會有特別的驚喜。」
「特別的驚喜?」眾人聽聞這句話的表情全喔聲張大了眼!
「小哥,你是說——」
「現在是……」
「故意安排的!」朱八以一言蓋全場的氣勢,雙手插腰道。「陸公子是絕對會讓這場迎親空前絕後。」
讚歎聲頓如浪潮般一波波由後湧向前方大眾,瞬間詫異的氣氛再轉為喜慶的歡欣。
而朱八佯裝鎮定在臉上,心裡可急,伍公子和半月姑娘到底有沒有料到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們人影!
唉!難不成,現在就得用上這個……朱八從腰際摸出臨行前半月交給他的小錦囊,當時對方還笑得相當神秘。
「一路上有不得已的情況就拿出來,當然,這種情況最好不要發生,否則用了這錦囊……」半月一頓,詭異呵笑著。「追風大概不會讓你好過!」
「那、那還是還給半月姑娘吧!」會跟阿驕姑娘結怨,可不是鬧著玩的,朱八忙把錦囊丟回給半月。
「不行!」半月慈祥的摸摸他的頭,把錦囊再塞回他腰際,親切道:「如果朱八小弟你現在不照做,半月姐姐只好整你一輩子,瞧你年紀輕輕,未來就多磨難,哎呀,姐姐光想都替你心疼!」說著還疼愛的捏捏他的面頰。
「小朱八一定誓死達成任務,請半月姐姐不用擔心!」在兩頰被拉寬下,朱八當下拍胸保證。
因為笑得溫柔且總是和藹婉約的余夢清,和向來懶洋洋不理太多瑣事的雲天驕,前者絕對比後者來的可怕,因為她既跟陸丹風有同樣的血統,叔侄倆一定都有記仇不落人後,報仇比人高桿的本領。
看著眼前的情況,再打量手中的錦囊,朱八開始絞著腦汁思考。
「陸夫人,戒指在此,恭請你下轎來,別誤了拜堂的吉時!」藍衣女子拿著戒指,又是笑吟吟的朝雲天驕欠身一禮。
「本姑娘說過,誰接到戒指誰就是今天的新娘,叫陸瘋子去娶小娃娃吧!」說著便拿下鳳冠,終於減輕重量,她吁口氣,對底下的聒噪訕訕搭言。
見此,藍衣女子神情一端,正色道:「陸夫人,今天這場迎親隊伍不但聲勢非凡,還固若金湯,陸公子就是要告訴天下的人,你,追風神捕雲天驕已是多情劍客陸丹風的妻子,誰都改變不了!」
這些話更讓雲天驕打了個長長的大呵欠。「那真是辛苦大家了。」她掂掂手中的鳳冠和這一身行頭,決定賣了當跑路盤纏。「改天本姑娘再好好奉陪,再見!」
接著轉身要走人,卻聽到咻地破空聲,她反應極快的回身,眼角才瞥見大紅綵帶,手上的鳳冠已被捲走!
「你們——」就見原本在喜轎旁跳著綵帶舞的妙齡女子們,此刻全來到屋頂上,環伺於她的周圍。
「有請陸夫人回轎!」手披大紅綵帶的女子們,話雖恭敬,神情卻個個充滿擒人的準備。
「這、這到底是什麼迎親隊伍!」上至隨轎的姑娘,下至轎前的小女娃,個個都身手非凡,雲天驕忍不住喊著。
「陸夫人,鳳冠與戒指在此,請你人轎整裝,木涵候著。」底下藍衣女子捧著鳳冠,再次請人。
「木涵!」雲天驕豁然挑眉。「你是懷遠鏢局的女當家!」也是觀音在江南的據點之一。
「還請陸夫人指教。」
「可惡!」雲天驕切齒。「觀音和半月竟然把我當貨物一樣,找人保鏢!」對這兩個同伴她大有拆骨入腹的衝動!「陸夫人,伍公子全為你著想,陸公子也沒任何惡意,你千萬別多想。」木涵忙解釋。
「陸公子?」雲天驕雙手好笑一攤手。「我都還沒提陸瘋子呢,他是不是也幹了什麼?」
「陸公子只是讓隊伍有浩蕩的氣勢!」木涵親切笑著。
「浩蕩?」想起木涵剛剛說這支隊伍固若金湯,雲天驕第一次把目光移開,居高臨下的眺望。
只見四面八方的街頭巷尾全站滿了郡南王府的護衛,尤其距她最近的街道是層層人牆林立,而外圍竟是軍隊站崗,森羅威武的氣勢,猶如即將上戰場的行軍隊伍,將周圍嚴守的滴水不漏。
雲天驕看得怔愣啞口。「你們這到底是迎親還是押解人犯呀?」
「陸公子務求一切完美!所以仔細了點。」
「說的好聽。」哼,擺明就是怕她溜了。
「陸夫人是否願意回轎了。」
「本姑娘個性向來有個缺點,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雲天驕笑吟吟,在木涵不解的皺眉中,繼續道:「如果以為這種陣仗就能困住我的話,那真是太小看我追風的能力!」話一說完,她的雙足已離開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