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見到雲天驕那驟然飛起的身形,木涵腳一蹬,踏上轎上橫木,借力縱身躍上了對面屋頂,手中的紅綵帶順勢拋出。
「得罪了,陸夫人!」而另一方,環伺在屋頂上的女孩們也喊著。
瞬間,大紅綵帶同時齊飛,在眾人的嘩然聲中,綵帶前後纏上雲天驕的一手一足,隨即如打蛇隨棍上的層層繞上,意圖制住她半邊手足,雲天驕就這樣被凌空定住身形。
「想擒我——做夢!」她一喝,以反方向回轉翻身,迅即擺脫了大紅綵帶的鉗制!
「新娘子——」
「新娘子下來了——」
望著上方爭鬥,底下百姓原是怕被波及的散開,現在一見新娘子飛下來到眼前,個個全都再簇擁圍上,好瞧個仔細!
「搞什麼?」雲天驕蓮足再次躍起,昂然立在被掀了頂的轎上,跨立在那橫木邊沿,輕盈的身段,竟讓轎子未有分毫晃動。
「新娘子是新娘子——快來看——」
「長得真漂亮——」
「還會飛來飛去的——」
「喂!後面的別擠呀——」
蜂擁的人潮個個爭先恐後的推擠,混亂的場面波及轎身,讓其上的雲天驕開始不穩的搖晃。
「哼,再不快走只怕難以脫身!」見到屋頂上的木涵又開始朝對面打著手勢,顯然打算再發動攻勢,雲天驕皺眉。原本仗著陸丹風、觀音和半月不在,眼前無人能制住她,現下一想,只怕其中大有文章。言出必行的觀音和對她窮追不捨的陸丹風,都不可能會讓今天這場婚禮成空,不親自隨行到底有何原因,看來為免多生變數,還是快快閃人為妙!
「阿驕姑娘——」忽然一陣熟悉的大喊。
「朱八!」正打算躍入人潮中,藉機遁入小巷裡的雲天驕,回頭找尋聲音來源。
「阿驕姑娘——我在這——」人群中,朱八拚命跳起的揮舞雙手。
接著眾人就看到一道紅影如光在上空掠過,眾人尚驚呼的喊著,朱八已被雲天驕拎起,來到另一端的屋頂上。
「你家主子呢?」雲天驕忙問,朱八向來在修羅身邊照顧。
「今天是半月姑娘叫我來幫忙,主子那……我不清楚。」
「那他……」正想再追問下去,木涵和其他人已來到雲天驕身後。
「陸夫人,請你回轎吧,木涵並不想冒犯,還請別為難我等。」
「木姑娘,我無心為難你,更敬佩你是懷遠鏢局歷任當家中,唯一的女當家,可惜今天立場不一樣,否則我倒是想好好的與你把酒言歡。」雲天驕迎視著她,神態儘是坦然。
木涵綻顏一笑,以江湖之禮抱拳道:「能得追風神捕的賞識,是木涵無上的光榮,你與伍公子同為御前四大神捕,怎會立場不一樣,怕是陸夫人對伍公子有所誤解!」
「誤解!」雲天驕好笑環胸,又是那副多言無益的意興闌珊樣。「是不是誤解,大夥兒心知肚明,最好的方法,你退一步,讓我離開,大家免衝突,我相信觀音絕對不會為難你。」
「這……」木涵歉然一笑。「懷遠鏢局深受伍公子大恩,木涵只怕難以答應陸夫人這件事。」
「那……就太好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都不用客氣,出手吧!」雲天驕將朱八推到身後,眸瞳凜起。
「啊!陸公子來了」身後的朱八忽拉住她的手臂大叫!
「什麼——」雲天驕倏然回頭,迎面就是一陣白粉灑來。
「對、對不起了,阿驕姑娘!」朱八丟下手中的藥包,趕緊退開。
「咳、咳」嗆得雲天驕捂著喉嚨猛咳。「朱八你……」
「這是半月姑娘的交代,說有必要的狀況,就灑這包藥粉,對半月姑娘……朱八不……不敢不從!」
「好呀!對她不敢不從,你倒是很敢對本姑娘下手!」雲天驕切齒。「我讓你知道出賣本姑娘有什麼後果——」她氣得伸手就要抓他痛扁一頓。
「哇,本姑娘救命呀!」嚇得朱八忙躲到木涵身後,卻見雲天驕頓然像癱軟般雙膝跪倒。
「這藥……這藥……」渾身發軟,使不出力!
「半月姑娘說,這、這藥跟昨夜一樣,只是藥量輕了點,會讓阿驕姑娘你暫時武功全失,力氣也比一般姑娘弱,可是體力絕對足夠應付你和陸公子拜完堂。」
「武功全失……」她咬牙的要運氣,卻是連一口真氣都提不起。
「陸夫人,看來,我們真的可以不要有任何衝突就解決現在的事!」木涵微笑的命人取過鳳冠,再次將它戴到雲天驕頭上。
「朱、朱八,你……你、你很好呀,等著……你等著吶,本姑娘一定會好好治你這小鬼!」雙手被人制住的扶起,要被帶下去時,雲天驕不忘恐嚇!
「阿驕姑娘,冤有頭,債有主,你不如去找債主,別找我這個小嘍!」朱八朝被帶著躍下屋頂的雲天驕大喊。
而底下護衛已排開人群,開出一條路,新娘子再次被簇擁的帶到轎前,層層的紅幔已覆上被掀了的轎頂,木涵替雲天驕將飾物一一整戴好後,最後蓋上紅頭巾。
「雲捕頭,陸公子對你的癡情,在洛陽連三歲小童都知道,你又何必一再迴避他的付出!」木涵誠心的拍拍她的手勸著。
紅頭蓋下傳出了咕噥的聲,隨又無言的轉身,讓隨側的人扶上了花轎。
木涵輕聲一歎,走到隊伍前頭,正要抬手示意起轎,卻聽到一聲怒叱當頭罩下!
「誰都別想把人帶走!」旋飛的人影由上空直疾而下,劍光爍亮如電匹練,鎖定轎頂劈刺凌削,瞬間,紅布幔被削的如瀑水飛濺!
「快來人——保護新娘子!」木涵大驚,才衝到轎旁,就見對方的身形也沒入轎中,隨即全場靜默無聲,唯有詭異的氣流迴盪週遭。
「包圍轎子——快——」顧忌到轎中雲天驕的安危,木涵不敢妄動。
護衛與鄰近的士兵全趕來,層層疊疊的把轎子包圍的密不透風,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當被削的如落英紛飛的紅幔落盡,轎裡身影再次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