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小栽!他怔愣了,緩緩鬆開了手,看著自己淌血的手,這雙手已差點害死皖皖,他怎麼可能會要再殺自己的女兒?
「小栽……」古聖淵伸出手,想安撫嚇壞的她,眼前的人卻像終於看清他般,哀傷已極的退離他。
「當……我有記憶以來,便是跟著日本的養父母,他們死後你馬上領養我,你給我家人、給我這一切的疼愛,你說你心疼我,自幼與親生父母離散……」她抹過淚,嘶啞的繼續道:「你說……心疼我童年混血的外貌受到欺侮,從那時起,我好快樂,我真的好快樂……」
她的泣訴狠狠鞭笞古聖淵的心!
「現在就因為我是喬萬崇的女兒,你就判定我該死!可是我有選擇嗎?年幼的我被親生父母拋棄,接著一再的被領養,我也不願如此呀,可是我能選擇嗎?只能慶幸自己比人家幸運,遇到的都是疼愛我的人,如果早知道……小爸會這麼憎恨我,那麼當初十歲的我,一定會告訴你,我不願意當你的女兒!」
「小栽……」
「既然十歲的我沒能選擇,就讓十八歲的我來告訴你,我恨你--古聖淵--我恨你--」她哭吼,轉身衝了出去。
「小栽--你別衝動--」古烈華隨後追了出去。
「古先生,你還好吧!」
凱爾關切問著頓然頹靠於牆上的古聖淵,後者搖手示意。
「古先生,對你報告完後,今晚我將跟老主人講這件事,隨然你與喬皖小姐有婚姻的存在,但是喬皖小姐就是可柔小姐,我想老主人會對這件婚事重新考慮,至於原因,我相信古先生心中明白。」
這些話,所含的警告讓古聖淵神情僵凝,他無言不動,凱爾禮貌頜首後便離開書房。
☆☆☆
同時間,醫院裡。
喬皖無神空茫的倚在窗邊,看著窗外,綠風島的冬,是另一番美景,銀白色的雪覆蓋著萬物,像是把一切生機埋住,又像蓄勢待發地等待春天,大自然就一直這麼更迭。
「皖皖。」
輕喚的聲敲著門,她如驚弓之鳥般整個彈起,顫抖地看著房門。
「是我,你別怕。」門外,早已習慣聽不到回應的羅睦天,繼續道:「我進來了。」
「看這氣候,明天又要再下雪了。」開門進來的羅睦天將大外套掛在衣架上,邊拿下手套,看見坐在窗邊的她,微笑著。「看你今天精神氣色都好多了,但是別在窗邊坐太久喔,小心感冒了。」
喬皖沒有回應,也沒再轉身面對他,只是凝視著窗外。
「今天也不想理我嗎?」羅睦天苦笑,卻不沮喪,因為這幾天,他是唯一見到喬皖的人,或者,應該說是唯一不刺激到她的人。
其他的人,尤其是聖淵--光聽到要與聖淵相見,她劇烈的反應導致傷口裂開,甚至差點休克,嚇得老醫生嚴格禁止會面。可是沒有親友的探訪,有過尋短記錄的她萬一再有輕生念頭,可不好,於是老醫生旁敲側擊的結果,唯有羅睦天這個名字是不會讓她產生排斥的,於是睦天幾乎天天來到醫院陪伴她。
「為什麼連我都不見!」知道消息之後的和栽曾跳腳的問。
羅睦天歎息,眼前只要與聖淵有關的,無論直接或見接,喬皖大概都不敢面對吧!會願意見他,只怕還是因為當初離開台灣時,他們曾有一段朋友的相處,讓她可以信賴。
「皖皖,後天你就要出院了。」
窗前的喬皖驀然回頭,茫然的臉色多了一層鐵青,從醫院離開後,她將再也無可避免的要面對那個人,她的唇急速地唰白。
「皖皖,你別怕,聽我說。」羅睦天看在眼中相當心疼,握住她掩面的雙手,柔聲道。「讓我幫你,這個婚姻、這個過去,我都可以幫你擺脫掉,只要你願意,絕對能擁有正常的生活,像一般女孩子,無論求學、就業,你都能快快樂樂的選擇你要過的人生,不用再去背那些不該是你背的責任!」
「啊……」她動著唇,聲音因頸子受創而沙啞。
「你的傷還沒好,別用聲音說話,只要點頭或搖頭,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晶瑩的淚光,滾滾滑落,她像怔住般,竟不知該如何表示了。
「皖皖,你的家人、奶媽,都離開了,同樣的,任何牽絆住你的力量也沒有了,你還年輕,連二十歲都不滿,往後的日子還很長,沒有必要為這一段錯誤逼死自己一輩子呀!」
清亮的烏瞳圓睜,掠過藍彩,哪怕經歷婚姻與這些痛苦,瞳底那抹單純永遠不曾改變,羅睦天見此不禁自責。
「我真不該將你帶到聖淵身旁,現在,把一切交給我,不用感到自己是負擔或對我不好意思,就讓我彌補當初的罪過,好嗎?」
「啊……」淚滾燙的落在那握住她雙手的大掌上。
「別哭,皖皖,只要你堅強起來,身體先養好,出院後,我帶你回台灣,去你奶嗎的墓前為她上香,這是你一直想要的吧!」
她用力點頭,額頭幾乎靠上了那被握住的手,低咽的聲與淚不曾斷過。
「那就這麼說了,出院後,跟我一起離開綠風島吧!」
喬皖抬頭望著他,啜泣不已地哽咽,埋入他懷中,喉嚨的創痛讓她無法盡情放聲,但是連日來的痛苦終於找到傾吐的方向。
「皖皖,你知道嗎?我來自一個複雜又傳統的家庭,父親有正妻和小老婆,早年,大家都同住一個大宅子裡,手足之間的親情,很公式沒啥親不親,唯有一個異母妹妹相當愛黏我,她與你一樣,從小生活在封閉的環境中,所以很單純,只是後來受壞朋友的影響,走錯了路,墮胎多次,最後一次因失血過多,死在手術台上。」
喬皖愕然!
「你別擔心,這事已經過很久了,而且我說過,家族裡的手足親情很公式,當時我連悲傷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這個妹妹太傻。」他喟然。「直到前幾年,家人整理她的遺物,將一部分寄給我,才發現,小時候我送給她的東西大大小小,全被她保存好好的。看她的日記才知道,當她走上岔路時,好幾次徬徨想找親近的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