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開頭,不過我記得這招防禦術應該是升起的水形成半圓形的屏護。唉,剛剛有人說她進步很多,現在看來……」他撥開前額的濕發,搖頭苦歎。
「我是進步很多呀!」艾蕾莎不滿地抗議。
「你這叫進步很多嗎?」他可不表贊同。
「你看嘛!以前只能升起一道小水柱,而且還直立不起來,淋得自己全身都是,現在不但可以立起,就算來不及收回也可以讓它潑到對方身上,這還不叫進步?可退可守呀!」
佛希克先是目瞪口呆地聽著她解釋,接著呵呵地笑了起來,最後是忍不住地放聲大笑。
艾蕾莎見狀生氣地別過頭。
「真過分,人家這麼認真你卻當笑話。這幾天一直等你回來要讓他看的,佛希克哥哥你心真壞。」
見她又要起性子,佛希克連忙哄道:「是、是、是,公主殿下的確進步非凡,我的錯、我的錯。」他發現這句話已經變成今天的台詞。
艾蕾莎聽了再度笑容可掬地勾著他的臂彎,撒起嬌來。佛希克看她那親暱的笑容,深藍的眼眸透著無限的溫柔回應地看著她。
「佛希克哥哥,」艾蕾莎把頭倚在他的手臂上,兩人一同走到水鏡的大樹下。
「你真好,從來不會對我生氣,不像喬依思長老們,他們雖然不會罵我,但是每當我做失敗他們便開始跪拜,祈天求地的要歷代祖先降福給我,然後用很同情的眼光看我,好像在告訴我說:「沒辦法,誰叫她是唯一繼承人」,很傷我的心耶!」她憤然嘟著嘴巴,卻感到倚著的手臂由肩膀傳來一陣抖動。
「佛希克哥哥你又偷笑。」
「沒有、沒有!」他趕緊否認,卻還是忍不住扯動嘴角。「艾蕾莎,你別想太多,長老們絕對不是在說你的能力不行,而是他們太疼你了,實在不忍心把一族這麼重的擔子放在你身上。可是偏偏你是唯一的繼承人,只好要大地的眾神多保佑你。」
「唉!這又不是我能選擇,母后生下我就去世了,你知道皇一族的女人一生只能生一次孩子,偏偏我就是母后那唯一的孩子。」她有點落寞地敘述。
「不准你把自己講的那麼孤單。」他拉著她坐到大樹下,脫掉濕淋淋的上衣曠在大樹的枝幹上,拍拍胸脯地叫道:「來!」
艾蕾莎忙倚到他懷中,背靠在他胸上。佛希克則輕柔地箍住她的腰靠著大樹而坐。兩人一起仰望著天上的湖面所倒映下來的垂吊樹影,尤其每當日出與日落的光輝掃過湖面時,像是柔透的波光醉了一池的湖水般,別有一番奇景。從小他們兩人就這樣互靠著對方,聽他講著外面的世界,看著天上的湖面演變著四季的景色。
世人皆以為他們皇一族消失於世上,其實一百年前的滅族之禍多虧了白國和亞薩爾國的幫忙,協助人民順利逃出。此後歷經百年的變遷,兩個國家也由當初的小國演變至今日約五大強國之一。為了回報當初的相救之恩,百年來皇一族一直為這兩個國家主持祈福與預言的祭師工作,但也只限於兩國的皇室知情且秘而不宣。
「佛希克哥哥,你每年都要奔波在白國和亞薩爾國之間一定很累吧!」
「沒辦法呀!未來的老婆還像個小孩,我只有多辛苦一點。」
「什麼!你說我像個小孩。」艾蕾莎倏地坐起面對他。「告訴你,我今年就要滿十六歲了,十六歲耶!到那時我就擁有歷代繼承者滿十六歲便有的馭水的能力,然後我就有與水融為一體的本事,可以隨著銀湖的水流往世界各地,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用每次都苦哈哈她求你告訴我,怎樣?這可是繼承者才有的,你--」
尚未講完便看到佛希克板著臉孔,她驀地住了口。
「艾蕾莎,你別一直想要去看外面世界,它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美好,況且,以你的身份和美麗出現在那裡,只怕會再度為皇一族帶來一場爭奪與浩劫!現在的世界魔法、武力、招妖術比一百年前更盛行,你若真到外面去,被魔力高的術者擒住,萬一我們的能力救不了你,到那時我……我會心碎而死。」他嚴肅的表情蘊涵了痛苦與蒼白。
「佛希克哥哥!」艾蕾莎伸出雙手撫著他的臉頰,看著那深遂的雙眸所流露的真情,她好感動。「你別這樣,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麼捨得離開父王、離開銀湖,更重要的是人家更捨不得……離開你呀!」小臉蛋靠在他的胸上,害羞地低語。
聽到這軟語呢喃的情話,他神色一柔,拉起她的手指吻著。「艾蕾莎,我們的婚事是從小長老們決定的,我從沒問過你是否願意。如果……你只當我是兄長或是知心好友,無法以妻子的身份嫁給我……我可以要求長老們解除婚約,只要這是你所要的……我……」
「那你呢?你不理我啦!」
「怎麼可能!你是我畢生所愛,也是唯一的主人,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只要你幸福快樂,我一定守護你一生一世。」他毅然地道。
艾蕾莎紫色的雙眸盈滿淚水,整個人埋進他懷中。「佛希克哥哥,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你對我這麼好又這麼疼我,你以為我每次找你都只為了聽故事嗎?那是人家想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愛聽。我這樣講……你明白嗎?」她抬起頭來,誠摯地看著眼前從小就仰慕的英俊臉龐破涕一笑。
「艾蕾莎……」佛希克輕輕叫著,溫柔地吻著她的櫻唇、臉頰、耳垂,他輕咬那可愛的小耳朵,艾蕾莎卻一路笑倒,感覺上他所噴出的熱氣從皮膚酥癢到骨頭裡,到最後他乾脆開玩笑似地呵起她的癢來。
「哇!你討厭……哈哈哈!我不玩了,好癢喔!」艾蕾莎趕緊求饒。
嘻鬧一陣之後,她感到背後的身軀傳來陣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