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爾謙但笑不語,擺明了是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常常早出晚歸,是為了躲開家人追問起白與你的事吧?好笑的是,爺爺好幾次都問起唐逸,卻連他搶你未婚妻一事理都不理,我想,他大有讓唐逸認祖歸宗的打算。」
「唐逸本是冷家子孫,認祖歸宗是應該的。」冷子傑沉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與思緒。
冷爾謙冷哼一聲,「就知道你也是這樣打算的,要不,又怎麼會讓冷氏資訊落入那小子手。」
冷子傑搖了搖頭,「不盡然如此,唐逸是有他的能耐,也許是我們幾個兄弟之間遺傳自爺爺血統中最多的一個。」
「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不過,我不會承認他在冷家的地位:水遠不會,更不可能將冷家的一分一毫讓給他。」
「你對唐逸的成見很深。」
「是你對他有婦人之仁。」冷爾謙冷冷的道,「你可沒虧欠他什麼,就算冷家有虧欠他和唐雨珍,那也是上一輩的事,唐逸沒有理由要你為他們贖罪,他是存心要看你笑話,你不知道嗎?」
「他要怎麼做我不管。」
「但他卻連累了白,一個無辜的女孩,這樣你也能漠視不管嗎?就是因為你當初任由他胡來,白才會被他傷得這麼深,現在可好了,白文棠是唐逸殺的,白又怎麼可能會跟唐逸結婚?而弄得人盡皆知的現在,白的未來呢?她是沒有未來了,沒有人會娶她,除非是看在白氏財團的份上。」
冷爾謙很少說這麼多話,陰柔的他為人細心敏銳卻又極度內斂,不該說的他不說,從不逾越本分,但對於一些他看不過去的事,他還是會插手去管的。
冷子傑知道這件事他錯估了唐逸,才會把白拖下水,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唐逸會是殺白文棠的那個人。「唐逸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白告訴我他早上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
「會有事嗎?」
「你說呢?」冷爾謙一笑,「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則罪證確鑿,他洗脫不了罪嫌的。」
淡淡的憂慮襲上冷子傑的眉眼之間,他直起身往車庫走去。
「你要上哪去?」
「去找白。」
「你知道她在哪兒?」冷爾謙微笑著,盯著他的背影問。
「她只有兩個地方可去。」冷子傑暗忖,一個是她家,一個是唐逸住的地方,今天一早她會來找他,定是不想回她母親那了,想來想去,她只會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唐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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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謐得只聽得到兩人的呼息聲,白抓緊被單側首望向已經熟睡的唐逸,連在睡夢之中,他的手都還霸道的攬在她腰間,是不安全感使然,還是他那高傲的男性霸權使然?
望著他俊美剛毅的輪廓,白深深的為他著迷,睡夢中的他是如此的純真而無害,像是天使,他真的會是那個拿把刀殺她父親的兇手嗎?
輕輕的歎息從白的口中逸出,淚也隨著她的眨眼而悄然滑落,她已經夠對不起父親了,不能在這個時候還試圖勸服自己他是無辜的。
她輕輕的將他的手從她腰間挪開,見他依然睡得沉穩才小心翼翼、緩緩的溜下床,抓起晨褸穿上,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大廳拿起自己的包包,將早已準備好的刀刃取出緊緊的握在手。
她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著,不一會,她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連手上緊握的刀刀都差一點從手中滑落。
深呼吸了好幾次,她一直告訴自己要放鬆、不要緊張,她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一次無法成功,她也沒有機會再近唐逸的身了,她一定得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讓他—刀喪命。
顫抖的步子緩緩的走回房間,她將刀子藏在身後一步一步的朝睡在大床上的唐逸走去,她的呼吸聲還是一樣均勻,顯示他依然在熟睡中,是個干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已經來到床沿了,她俯視他良久,淚如雨下,身後的刀刃還緊緊的握在掌心,只要她現在往他的心臟刺去,她就可以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了,是的,她必須這麼做。
她背在身後的手緩緩的移到胸前,兩手緊緊的握住刀柄,閉起眸子,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舉起雙手狠心的將這把利刃往唐逸的心臟部位刺去……
「啊!」她突然驚喊出聲,刀尖橫在空氣中,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柔荑,那投射在她身上的暴戾眼神,像股窒命的氣流不斷的朝她逼迫而來。
唐逸翻身坐起,使力將她的手腕一扯,刀子應聲而落,他冷冽的眼神似冰,一點溫度也沒有,只是緊緊的瞅著她,眼神複雜得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害怕得全身虛軟,抖得有如風中落葉。
「你想殺我?」他說出的話像在空氣中凍結般的冷凝刺骨。
白雖抖得厲害,一雙眸子還是直視著他,心想,仇恨是可以讓人多一點膽量的,就算遇到再可怕的人。「你殺了我父親,我要為他報仇。」
「報仇?」唐逸冷哼一聲,手上的勁道絲毫不留情,「卡嚓」一聲,白的手臂便脫臼成兩節。
白痛得哭叫出聲,冷汗從她的額頭不斷落下,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變冷了,她痛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美麗眸子中的怨恨更深、更濃了,她倒抽了好幾口冷氣才禁得住這疼痛,不過整個人卻已昏眩得厲害,天空好像不斷的在她眼前轉動著。
「你殺了我吧!否則,我一定會用盡方法替父親報仇的,我說到做到。」說著,她的身子已不支的滑落到床邊,剛好落坐在刀子落下的地方,那柄刀刀在夜閃亮著光澤,她在昏眩之小還是意識到了它的存在。
「你拿什麼報仇?」唐逸冷漠而幾近厭惡的看著她,「要做什麼事之前請先動動你的大腦,要我的命如果這麼容易,我唐逸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在冷家派出的殺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