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他了,回房休息吧。」井籐龍日溫柔的在她耳邊低喃,她的恐懼與戰慄之於他,只是更增添一抹肅殺的快意。
她瞪著他,心是那般的疼痛不已,聽著他在她耳邊的輕語呢喃,她只覺得作嘔,他怎麼可以在這樣對待一個人之後還若無其事?看見冷少樺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感覺,比她知道冉陽為她死時的感覺還要痛不可抑。
冷少樺一定寧可人家一槍把他殺了,而不是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吧?
「你太殘忍了!」
「是嗎?」井籐龍日微微一笑,「你忘了冷家的人是怎麼對你的?冉陽死了,你差一點也死在他們手裡,你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嗎?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父親,冷家的人是冷血無情的,你現在對他們仁慈,只會造就你未來十倍的痛苦。」
「我的事不用你來管。」紀湘冷言道。
「可是紀先生已經全權授與我處理。」
她看著他,抖顫著聲音問道:「你跟我爸爸說了什麼?」
「該說的都說了,好女孩,你不該欺騙自己的父親,他只有你一個女兒,怎麼可能願意冒失去你的風險?把你交給我是最好的選擇,他很聰明,而我喜歡他的聰明,希望你也是一樣。」他挑起她頰邊的一根發,咬進了嘴裡。
「我爸爸答應你,我可還沒答應!」紀湘抓回自己的發,冷冰冰的容顏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父親疼地,會尊重她的意思的,只要地堅持的話,她相信他不會勉強她、
「你不喜歡我?」井籐龍日瞇起了眼。
她何止不喜歡,簡直討厭,果真,第一印象是不太準的,這個男人和冷家老二是一樣的、標準的人面獸心。
「我們才見過幾次面,還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吧?」
「既然如此,我們只好婚後再好好培養感情了。」
她再也不想跟這個男人說下去了,轉身就走,卻在這一晃動中感到頭暈目眩,她定了定心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靠著牆深呼吸,還是無法平復那股強烈的暈眩。
「怎麼了?」井籐龍日覺得不對勁,上前一把扶住她。
「我頭暈……」紀湘虛弱的說著,再也站立不住的往他身上倒去。
頭暈?井籐龍日瞇起了眼,一把將她抱起往一樓走去。
紀家宅院外頭一如剛才進來時的安靜,井籐龍日稍稍放下心,走了幾步,卻沒看見守在門外的阿成前來,心裡才打了個突,一個黑色的身影晃過,他放在腰際的槍才上手,已聽到熟悉極了的「喀!」一聲,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井籐先生。」唐逸嘲弄的一笑,硬邦邦的槍頭緊緊的抵住井籐龍日的太陽穴,「嘖嘖,怎地你這麼幸運沒喝到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水,硬要吃上我的槍管子?」
「你是誰?」井籐龍日想轉頭,雙腿卻被人從後頭用力一踹,整個人不穩的跪跌在地上。
「你還不夠格知道我的名號,把這個女人放下。」
井籐龍日聞言緩緩地將紀湘放在地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一個翻滾之間便朝唐逸的方向開了一槍,身手之俐落一點也不下於世界級殺手,唐逸輕巧的閃過了那發致命的子彈,短短的一刻卻是危在旦夕,正要開槍回擊之際竟看見他的槍朝地上的紀湘射去,要攔已然不及。
就在井籐龍日的子彈射向紀湘的同時,另一個黑影迅速閃出朝井籐龍日開了一檜,並以身擋住了原本應該打在紀湘身上的子彈,瞬間,他寬大的肩頭上汩汨地流出血來,不過井籐龍日也因為他搏命救人的方式而在胸口上中了一槍。
「該死的!你是笨蛋嗎?」唐逸朝為了救紀湘而受了一顆子彈的冷子傑大吼一聲。
冷子傑還沒吭聲,地下室就傳來一陣震天的怒吼,震得唐逸和他都不由地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唐逸持槍對著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井籐龍日,頭也不回的揚聲問道。
「該死的井籐龍日!」冷爾謙已扛著遍體鱗傷的冷少樺走了上來,見到受傷倒地的井籐龍日,上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把他給踹暈過去後,手伸到腰際取槍火速的上膛,打算取他狗命,一旁的唐逸迅速制止了冷爾謙。
「我可不想再欠地下警政署那幾個小子的人情,這裡已受警方包圍封鎖,你不要鬧事!」
「他把少樺弄成這副德行,我今天不取他狗命我就不姓冷!」冷爾謙氣瞇了眼,執意不理會唐逸的勸旨,一股螫血的慾望此刻充盈在他體內。
「爾謙!把他交給警方,我們快離開這裡!」冷子傑按著流血不止的肩傷緩緩站起身,「唐逸,這女人就交給你了。」
聞言,唐逸挑高了眉,「做什麼?」
「把她一道帶回去。」冷子傑淡漠的道,轉身率先離開。
「大哥,你受傷了!怎麼弄的?」冷爾謙驚訝於冷子傑的肩傷,不得不放了井籐龍日一馬,快步的扛著冷少樺跟上去。
「沒什麼大礙。」冷子傑俐落的翻牆,朝來時路出去,對這件事不想多談。
「是不是唐逸?他趁混亂時開槍射了你?」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冷子傑歎口氣,跳上車,「少樺沒事吧?」
「還有一口氣在。」冷爾謙不太滿意大哥的態度,不過大哥就是大哥,自己不能拿他怎麼樣,將冷少樺放在後座後,冷爾謙也跳上車,「為什麼要把紀湘那女人帶回來?」
「這也是我想要問的。」唐逸不知何時已來到車子旁邊,將紀湘放進自己開來的車子後,他繞到冷子傑的座車來。
冷子傑忍痛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冷哼一聲,「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你們是打算待會一起進警局做筆錄,還是堅持繼續拷問我,不讓我去治療槍傷?看來你們的血真如外界謠傳是黑色的,連自己的兄弟受傷都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