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如此,他買下了這座位在山巒之巔,彷彿交纏在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山城古堡。
在這裡,他常常可以忘記現實中的一切有關於自己的部分,可以活在夢中,過著神仙般自在無憂的日子,雖然現在這裡因為那幾個外來客未經他同意便大剌剌的開起了飯店做起生意而多了一些人氣,但還是依然不減夢幻古堡的神秘與寧靜。
「嗨。」
才說寧靜,洛雷夫身後就響起一聲突兀極了的女聲,他冷著臉轉過身去,利眼一掃,聽到那女子摀住小嘴兒發出的驚呼聲,雖然壓抑住了,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看到他似乎非常非常的意外。
他沒想到在這靜極了的夜裡會有人來打擾,而這個像火一樣的女人之所以可以找得到他,絕對百分之兩百是有人告知,想當然耳會是誰,那個小女人似乎總是記不住教訓。
「有事?」
「沒……有,呃,是這樣的,我迷路了,可不可以請你帶個路,我想回夢幻古堡……」他是洛雷夫嗎?不會吧?她會不會認錯人了?樓海寧屏著氣,對上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覺得這裡的氣溫似乎更低了。
洛雷夫不經意的看了她的低胸禮服一眼,微微皺起了眉,很難想像這個女人不怕冷到這種地步。
「你何以認為我一定知道回去夢幻古堡的路呢?這位小姐。」
「呃,」她驀地紅了臉,期期艾艾地道:「你不知道路嗎?那我再去問問別人好了,很抱歉打擾了你。」
轉身要離開,他沒有叫住她,她正懊惱之際,高跟鞋的鞋跟卻突然一個踩空,讓她整個人以十分不優雅的姿勢跌坐在地上。
「啊!」一抹刺痛從腳踝處傳來,疼得讓她緊皺著眉,想試著站起身,卻再次跌坐在地上。
絲襪被地上的石子勾到,一路開了線,勾破了。
而細跟的高跟鞋踩進了泥坑,再加上她這一摔,也很不爭氣的斷了。
樓海寧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很想哭,本來是要來勾引人的,現下這個模樣想勾引誰呢?尤其,這個男人跟她想像中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她一看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女色之人,甚至,她還可以見到他眼底對她的鄙夷。
一隻手突然握住她的腳,將她的高跟鞋脫下,她詫異的抬眸,下意識地欲縮回腳。
「你如果不想拄著枴杖一個月,最好聽話。」洛雷夫冷冷地道,再次抓回她的腳,輕柔有力的手按推著她腳拐到的部位。
他的冷言讓她聽話的乖乖讓他揉著腳,疼時只能咬著牙喘氣,怕叫出聲惹來他的白眼,那會讓她更覺得冷。
「你的腳傷得有點嚴重,我抱你回去,替你敷上藥草之後隔天就會好多了。」洛雷夫說著,已將她抱起,大步的往夢幻古堡的方向走去。
樓海寧的雙臂圈在他的頸項,感覺好像做夢一樣,想著,她抱他抱得更緊了,柔軟的胸部故意緊緊的貼住他的胸膛,一張小臉愛嬌似的偎在他懷裡,慵懶性感的像只小貓咪。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前一秒鐘還冷著臉不理人,不是嗎?」
他低頭看她一眼,「你扭到腳了不能走動,難不成你想要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對你沒興趣,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
喝,這話未免也說得太白又傷人!她蒼白著臉,卻不想服輸。
他的冷漠無情當真傷了她的自尊心,骨子裡的好強冒出頭,沒大腦的話便脫口而出,「你若真對我沒興趣,又何必跑來英雄救美?你大可裝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掉頭走人。」
她的話才說完,洛雷夫突然停住腳步彎下身將她擱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轉身就走——
「喂,你幹什麼?」樓海寧急急對他喊叫,他不會真的把她丟在這裡吧?這裡的地勢比剛剛那兒高,而且一點屏障都沒有,她若沒被野獸叼去當晚餐,一定也被凍死在這裡。
怪誰呢?怪她嘴賤,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真的不管我?要是明天夢幻古堡多個女屍你也不在乎,是嗎?」她看他越走越遠,又急又氣,淚都快掉下來。
「該死的洛雷夫!該死的!你竟然是個這麼沒心沒肺沒肝的大壞人!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竟然把一個弱女子丟在這裡不管,簡直就是——」罵得正過癮,眼前卻突然多了一雙男人的腳,她止住了謾罵,驀地抬眼,這一瞧,竟莫名的安了心。
「你這個潑婦樣還想釣老公?我真服了你!」於懷理蹲下身,像摸小狗一樣的摸摸她的頭,「來吧,我抱你。」
「你……都看見了?」好糗。
「嗯。」
「你跟蹤我?」
「不是,我剛好路過,你忘了晚上我要到餐廳打工?」
樓海寧抬起腕表一瞧,六點五十五分,再過五分鐘就是他答應人家去打工的時間,「你來不及了,於懷理。」
「沒關係,你比較重要。」他伸出手,「要不要我抱抱?我可以把你安穩的抱回床上,保證絕不會把你摔下地。」
她幽幽地瞅著他好一會,他也看著她,夜色中,他的眸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閃爍著迫人的光采。
「我很重,你若抱我回去,傷口鐵定又要裂開,去找飯店裡的那個帥哥幫忙吧,他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
很好用?於懷理再次為之失笑。
「有些人是中看不中用的。」彎身將她抱起,他往回程走去。「你呢?」兩個人瞬間的親暱讓樓海寧微微紅了臉,有點尷尬的找話題聊,總不能這樣靜靜的在月光下偎在他胸口上吧?那是情人之間才做得出來的事,「也是中看不中用?」
「你多用幾次就知道了。」他一語雙關,低眸看著她被逗得羞紅不已的臉龐,陡地哈哈大笑。
「笑什麼?」她睨了他一眼。
「你還沒告訴過我你的職業是什麼?讓我猜猜看,幼稚園老師?護士?還是空中小姐?」她別開了眼,「職業是什麼很重要嗎?」「不重要,只是問問。」樓海寧的眸光再次落在他臉上,嫣然一笑,「既然不重要就別問了,在布拉格,現在的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