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煜祗走了過去,在女子吃力地拉起木桶時順手提一下,把水桶提出井,「我來幫你。」
「謝謝。」女子輕輕說著,抬起頭感激地看煜祗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煜祗手裡那桶水完完全全灑在兩人腳上。
「顏兒,是你?」
女子臉色刷地雪白,慌張地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不是,我不認識你!」
她轉身要走,煜祗大手一攔,擋住她的去路,「是,你是顏兒!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認得。顏兒,我是煜祗,我是十四阿哥煜祗,你忘了我嗎?」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我也不叫顏兒,我的法號叫念慈。」
煜祗搖頭,雙手激動地抓住她,「不,你是顏兒,就算你換了衣裳,換了口音,你還是我的顏兒。顏兒,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找你找得快瘋了!」
她慌亂地想掙脫煜祗的手,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擺脫他,情急下,她出聲呼喚:「救命啊!師父,快來救我,師父!」
這麼一喊,水月庵裡的尼姑紛紛跑出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大概六十歲左右的老尼姑走到煜祗面前,「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施主會闖入佛門禁地?我們這兒是不能讓男人進來的。」
「師父,是我讓他進來的!他說是朝廷欽差,來抓住在竹林子裡的男人,所以我就讓他從這兒過,沒想到他竟然會騷擾念慈。」
「是這樣嗎?」老尼姑邊撥動念珠邊看著煜祗問。
煜祗毫無畏懼地看著一列把自己當成採花賊的尼姑,「我的確是朝廷欽差,我來這兒是來抓人的,不過……我也是來帶我的妻子回去。」
「妻子?誰是你的妻子?」 『
煜祗指向畏縮在一旁的念慈,「就是她,她是我的妻子丁夕顏。」
「喔?」老尼姑轉向念慈,「念慈,是嗎?你真是這位施主的妻子?」
「不,不是,我沒見過他,也不認識他,更不會是他的妻子!」念慈低下頭,迴避著煜祗逼視的眼光。
『施主,她已經說不是你的妻子,施主請回吧。」
「顏兒,你……」
「施主請回!」
煜祗無法置信地看著她,她居然不認自己?他整整花一年的時間到處找她,而現在終於找到她,也證實了她的確沒死,但她居然不認他?
他狠狠地點頭,「好,我走。但是我還會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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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煜祗沒有出現,第三天也沒看到人,第四天依舊音訊渺茫,原本還擔心他會再回來的丁夕顏終於放下一顆心。
不過第五天她就發現,水月庵的旁邊不知怎地竟然多出一間竹屋,而那間竹屋恰恰緊鄰她打水的井邊,只要翻個牆就可以看到。
這發現讓丁夕顏一顆心又忐忑不安起來,她幾乎想不要去打水了。可不去打水,庵裡的眾位師父要喝什麼呢?無奈之下,只好戰戰兢兢地去打水。
但她才剛走到井邊就發現地上早排好一桶一桶的井水,根本不需要她去打。
她又驚又疑地看望著四周,沒有人,除了她以外,這兒根本沒有其他人。
那麼是誰幫她把水打好放在這兒的?是他嗎?
她搖搖頭,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她轉身提起一桶又一桶的水進入廚房。
接下來幾天,每天都有人幫她把水打好,這讓她的心益發不安。
她怕,怕那偉岸的身影會突然從某個地方躥出來,又怕自己會突然控制不了情緒,轉而奔進他懷中。
是的,她好想奔人他懷中,她好想抱抱他、親親他,好想感受他的溫暖。可是她沒有資格,她已經不是一年前的丁夕顏,一年前的丁夕顏早死了!
她咬著唇,彎下腰提起水桶,可一滴不聽話的淚珠卻掉入水裡。
「好好的怎麼哭了?」一隻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替她抹去眼淚。
「你……」丁夕顏忽地後退一步,腳下卻一個踉蹌踢到後方的水桶;若非煜祗眼明手快抱住她,她整個人就要跌坐在水裡面。
煜祗環住她的纖腰,貪婪地嗅著她身上香味,「小心,弄濕了我可沒有辦法幫你換衣服,或者……你要到我屋裡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丁夕顏捶打著他,淚珠卻成串落下,「你再不放,我就要叫人了。」
「不放,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開你!」他低頭堵住她的唇,極溫柔地吻著她,「這兒是佛門聖地,不好做這種事,來!」
他抱起她一翻而過,來到自己臨時搭建的竹屋裡,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身子隨即壓住她,如雨般的吻紛紛落在她眉上、眼上、鼻子上,最後覆蓋住那啜泣的小嘴,一寸寸、一絲絲注入自己這一年來的思念。
丁夕顏哭得幾乎喘不過氣,而煜祗越是親她,她哭得越凶,「不要,你放我走,放我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啊!」
「你是!你就是我最美麗的愛人,我最熱情的情人,是我朝朝暮暮、思思唸唸的顏兒。」他又吻她,吻去她滿頰的淚水。
丁夕顏別開臉,努力想推開他,「我不是,丁夕顏早死了,她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沒有,她沒有死,她好好地在我面前,她就是你,你就是我所愛的女人!」
「我不是,我叫念慈,是個無家可歸的出家人;我不叫丁夕顏,我也不認識你!」
「是嗎?」煜祗緩緩撐起身子,一手伸到她胸前猛然往下一撕,扯開她的衣襟,「那這是什麼?」
丁夕顏慌忙地用手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想掩飾胸前那塊翠綠的九龍玉珮。
他不容她抗拒地舉高她的手,滾燙的唇落在九龍玉珮和她雪嫩的肌膚上,「這是我送她的定情物,怎麼會在你身上?而且我記得我已經把玉珮和她一起下葬,為什麼現在玉珮會在這裡?」
「我……你……」
「你什麼?說啊!說你不是我的顏兒,說你不認識我,再說你不要我,說啊!為什麼不說?」